鎮江一案,又讓謝家大出了風頭。
從外面回來,謝老太爺滿臉紅光,感慨道:“我和嚴老頭爭了一輩子,他仗着自己是個讀書人,就瞧不起我這個殺豬的,可是今天啊,他終於低頭了,你猜怎麼着他說他羨慕我有個好孫兒,說雲書這孩子以後必成大器”
他捋着花白的鬍鬚,越說眼裏光彩越甚,眉眼間是掩飾不住的自豪得意。
謝老夫人在一旁納着鞋墊,聞言,她擡頭笑了笑:“瞧把你高興的”
謝老太爺心裏欣慰,端起茶蠱淺淺呷了一口。
“雲書是我謝家的嫡子嫡孫,他能有這番成就,我這個做祖父的能不高興嗎”
頓了頓,他似有激動,眼裏光亮更甚:“老婆子啊,你婦道人家是不知道,這鎮江可是不得了的地方,雲書這次的計謀妙啊”
先是假傳聖旨擾亂敵心,一進城後立刻張貼告示,五千人被他胡謅出來了五萬人,一下讓那些在刀口舔血的悍匪給嚇破了膽,一兵一卒不花,都老老實實的降了。
這還不算,那錢寧可是個老油條,他也是早有耳聞,聽說兩個孫兒要去鎮江之時,他都捏了一把冷汗,就怕這兩個孫兒有去無回。
謝老夫人拿起剪刀將線剪了,擡頭瞅了對面人一眼,沒好氣的道:“雲書這孩子再好,也被你和老大給逼走了。”
謝老太爺一窒,動了動嘴,卻沒有說出話來。
剛纔的喜悅一掃而空,他想到雲書這孩子好像已經回來了,可至今都沒有回家來。
他剝着花生,悶悶的道:“這老大媳婦不是已經接回來了嗎雲書怎麼不跟着回來,要不你明天再出府一次”
謝老夫人拿着針穿線。
“我可不去。”
謝老太爺瞪了她一眼,“雲書是謝家的孩子,你莫不是想他一直留在外面讓人看笑話”
“這事是你和老大惹出來的。”
謝老夫人低着頭做自己的事。
“我早就說過老大寵妾滅妻遲早會惹出禍患,你們一個兩個都不聽,現在讓雲書這個孩子寒了心,你知道後悔了,我可不去,本來老大媳婦我都心裏有愧,這事就算該去也得老大去,你若是一直擰不清,這就算將人接回來了,以後老大那性子不改,遲早還會惹事。”
謝老太爺豈能不知道這個道理。
可老大也是個冥頑不明的,其實從某一方面來說,雲書這孩子跟常青還是有些像的。
他抿了抿嘴,“那就讓老大媳婦去,這做兒子的總得聽孃的吧。”
謝老夫人看了他一眼,也沒有反對,畢竟她也是希望雲書這個孩子能摒棄前嫌,回到謝家來的。
“這事你跟老大媳婦提一下,謝家的嫡子嫡孫一直住在外面像什麼話她這個做孃的也不知道管一管。”
謝老夫人停下手,想了想,她說道:“宋氏是個性子綿軟的,雲書這孩子的性子沒有隨娘,可他是個孝順的,有宋氏出面,他應該還是會買賬。”
“只是這孩子回來以後,你和老大可不能再偏袒謝沉那個庶長子了”
謝老太爺沉默了一會:“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