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正濃,凜凜的風聲吹得窗戶陣陣作響。
包間裏的幾個人酒勁上來,一個個搶着鬧着要給謝雲書敬酒。
“大人,下次咱們能不能換個地方喫酒”
謝雲書將酒杯放下,提起筷子夾了一口菜塞進嘴裏,壓下了喉嚨裏的不適,等到緩過勁來,她擡起眸子,“想去什麼地方”
幾個人交換了一個眼色,其中一個立刻起身拿起酒壺去給謝雲書斟酒。
謝雲書伸手製止:“不用了,你們喝吧。”
“大人,今兒可說好的,不醉不歸,這還沒喝上兩壺,怎麼就不行了”
此起彼伏的附和聲響起。
謝雲書無奈,只能鬆了手,任由酒杯滿上。
“老大,咱們這白日裏比誰都辛苦,晚上應該找個好地方去放鬆放鬆,你說是不是”
謝雲書偏首望向身旁的人,有些不解:“好地方在哪裏”
滿武忙將酒壺擱下,坐了下來,給謝雲書夾了兩口菜,只是望着眼前大人脣紅齒白,比那女人還要好看,他頓時有幾分心虛,到了嘴邊的話,始終不敢說。
“滿武,你發個什麼呆大人問你話呢,還不快說。”
滿武回過神來,望了其他人一眼,支支吾吾的道:“就是能喫酒還有女人給伺候的地方。”
謝雲書望着面前十三四歲的少年,見他白皙的面龐上染了薄薄一層紅暈,她在北鎮撫司有一段時間了,習慣了一些葷言葷語,這樣的暗示,她還是聽得明白的。
“想女人了啊。”
她將酒杯擱下,臉上沒有什麼起伏。
滿武摸了摸後腦勺,有些不好意思:“我還沒去過,是哥哥們說那裏是溫柔鄉,我也想跟着去見識見識。”
這桌前的另外幾個漢子其實已經都是二三十歲,拖家帶口的了,有的都能做滿武的叔叔了,可偏偏都要滿武喊哥哥。
謝雲書輕笑了一聲,可這男人嘛,骨子裏還是有些劣根性的,只要能讓他們盡心盡力爲自己辦事就成,其它的她也管不着。
周圍一下噤了聲,氣氛有些喫緊。
謝雲書掃了周圍一眼,淡淡的道:“你們行啊,這上花樓,又要喫酒又要找姑娘,銀子可要不少。”
“大人,咱們可以少喫兩次酒,攢夠了再去。”
謝雲書看了他們一會,輕輕嗯了一聲。
一時間屋子裏再次熱絡了起來,這次多了幾分酣暢淋漓。
酒過三巡,外面已經敲了兩更,一行人心滿意足的從酒樓出來。
謝雲書目送着他們離開後,便打算去尋找馬車。
可喉嚨裏實在是堵的難受,腦袋暈乎乎的,她踉蹌的來到一處角落,扶着牆,俯身嘔了幾聲,可什麼都吐不出來。
她站起身來,喘着粗氣,擡手揉了揉眉心,突然目光一頓。
昏黃的燈火拉長了幾道鬼鬼祟祟的身影,謝雲書眼睛微微眯起,當棍棒揮下之時,她很快挪動身子,一把擒住那作兇的手,狠狠一扭,伴隨着慘叫聲響起,她轉身踹上了第二個撲上來的人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