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既然不想和她爭,爲什麼要報名
現在名字都送上去了,他卻突然說不考了,還是在她醉酒之後。
謝雲書眉頭緊鎖,停下腳步,擡頭望向遠處的天際,她想她應該是醉酒後說了一些什麼,不然不會這般古怪。
可到底說了什麼,也只有找謝沉,她才能弄明白了。
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傳來。
謝雲書的思緒被打斷,擡頭望去,觸到了一抹光亮,她微微一怔,“大哥。”
前面的小廝提着燈籠照着路,走近之後,兩人四目相對。
謝沉望着胞弟單薄的身子,立刻將身上的披風解下,幾步上前,裹在了他的身上。一股淡淡的檀香味充斥在鼻間,謝雲書有些錯愕,緩緩擡起頭,對上了他沉默冷毅的臉,“大哥,你不用管我,我馬上就回去了。”
她說着就要將披風解下還給他。
謝沉按住他的手,“穿着吧,明兒再給我。”
謝雲書能感覺到他對自己的關心,她心裏有些複雜,祖父說謝沉是爲了她放棄科舉,其實她不信謝沉能爲她做出這樣的犧牲,可現在他這般,又讓她心裏有些動搖。
畢竟他之前爲了救她差點丟了性命。
一個科舉和一條命比起來,又算什麼
想到這裏,謝雲書心裏五味陳雜,“大哥,我聽祖父說你不考科舉了。”
謝沉低眸看了他一眼,神色寡淡的嗯了一聲。
謝雲書低頭看着腳尖,掩飾眼底的情緒:“那晚上我若是說了不該說的話,你不必介懷,你我都各有立場,你沒必要爲了我做出讓步。”
頓了頓,“你之前不顧性命救我,我已經很感激了。”
她擡起頭來,雙眸明亮,帶着依賴和信任。
謝沉望着他黑白分明的水盈盈的眸子,這一晚上滿身的疲憊和戾氣得到了一絲緩解。
“我並不想考科舉。”
謝雲書本來還有些動容,聽到這話,心裏不免冷笑一聲,可面上她卻是表現的乖巧,體貼人意。
“祖父說已經將你的名字報上去了,他說大哥你有天分資質,三甲不是問題。”
謝沉低頭注視着他,深邃的眼眸仿如和夜色相融。
謝雲書緩緩垂下眼簾:“我也覺得大哥可惜了,其實本是我對不住大哥,有些事情我並不想做,可卻不得不做,我不想再挨爹的鞭子了,也不想讓我娘跟着受累”
“事先我並不知情。”
謝雲書猛地擡眸望向身旁之人。
“時辰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謝沉話音一落,便朝着另外一個方向走去。
謝雲書連忙跟在後面,她還處於震驚之中,原來謝沉要考科舉是祖父和爹的意思,名字也是他們報的,那她之前是錯怪謝沉了
突然的柳暗花明,讓謝雲書這個晚上終於能睡個好覺了。
漆黑的夜晚,一聲吱呀的開門聲打破了沉寂。
案桌前的人手一頓,饒有興味的從書中擡起頭來:“你對你這個弟弟可真是上心的緊,不知情的都還以爲是親的。”
謝沉掃了他一眼,徑自去到屏風後面,將裏面那件血衣給換了下來。
“你什麼時候看這種東西了”
謝沉一走出來,陸然便揚了揚他手中的書,嘴角牽出稀薄的笑意:“我還打算將我妹妹許給你,你可別告訴我你現在是喜歡男人了”
沒有人迴應他,他覺得無聊,將書扔到一旁:“最近那些匪患着實讓人頭痛,你帶人去解決一下,省的鬧出什麼亂子。”
“讓雲書去。”
陸然擡頭瞅了他一眼,“你解決”
謝沉面無表情,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