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雖然對今天的鑑定,對杜正風的案子是充滿了疑惑。
但終究我也無能爲力,我覺得我做了我該做的。
其實我自己一個人是知道的清清楚楚,今天上午我所做的已經是在幫助杜正風了。
如果我不是內心想着幫他,我估計是不會看到桃花宣就給蘭若煙打電話的,也就不會發現這幅畫是假的的。
所以,我幫了杜正風。
我感到有點難過,莫名的難過。
小武聽我說完我的難過,他不禁笑了起來。
“你這是感覺不該幫了人家大老虎是吧?”
“其實你也不用難過,你也沒說謊不是,那幅畫既然當真是假的你說了不就說了。無非你在這個過程中,更加的用心而已。的確,是自私了那麼一點點,值得被人唾棄。不過,做人總得有點感恩之心。杜正風之前好歹也幫了你那麼多,你也不能一點不知好歹不是。所以,你的這個用心就算是給他的回報得了。這恩也報了,兩向抵消,從此後,你可以再也不用管他杜正風的事了。行不?”
你別說,這小武雖然偶爾賤的很,不過他這安慰人的話雖然聽上去大大咧咧,但是效果卻很是不錯。
我聽完就感覺,好像就是這麼個回事麼!
你說人家幫了我這麼多,他不管是真心的,還是演的。
我既然知道了,幫人家一把也是應該的吧!
況且,我也沒說謊啊!
只是更用心尋找真相了而已。
“小武,你這話說的對,總算是說了回人話,有見地,有水平!”
我給自己做着心理建設,自我安慰着。
不過小武這傢伙就是賤了,我剛自我安慰好,他又給我補一刀。
“你能感到難過,說明你還不算壞人。但你剛剛對我昧着良心的誇獎,說明你還是個壞人!只不過壞的還不夠徹底!”
嗨!你丫的竟說大實話!
不過,我以爲事情就這樣結束了,我雖然滿是疑惑,但我也不準備去想了。
但往往身不由己啊!
這天晚上江錦給我們做了一大盆水煮魚,我跟小武還有釘子喝了幾杯小酒,舒舒服服準備睡個好覺。
但是,我剛剛躺下來,就又接到了一個陌生的電話。
而且手機還顯示,這個號碼已經打過我的電話一次了。
我忽然想起來,這個號碼似乎是昨天晚上給我打過的。
不是張姐打的那個號碼,而是那個莫名其妙的人。
我心想這傢伙真特麼夠囂張的啊,竟然用同一個號碼給我打過來,就不怕我循着號碼找過去。
我這電話接起來,對方就先開口了。
“梅九爺,想不到你這速度夠快啊!杜正風那麼多古董你半天就鑑定完了?”
這話聽的我是一愣。
對方是如何知道我半天就結束了的呢?
難不成紀檢裏面出了內鬼?
坦白講京都來的巡視組,按理出鬼的可能性不大。
當然,就算出了,我也不敢想。
不過,省裏面配合的人如果出鬼,倒是有可能的。
或者,人家早就知道我們去哪裏,在別墅邊守着也是能知道我們一舉一動的。
具體是怎麼回事,我不知道,現在我最關心的是,這傢伙又給打電話,他想幹嘛?
我沒說話,只是靜靜的聽着他的話,然後悄悄的往釘子的房間走去。
“怎麼樣?你親自把自己倚靠的大樹給砍倒,心裏是什麼滋味啊?哈哈!”
還哈哈?
我這是聽的一頭霧水,我心想你這表演的是不是太認真了。
釘子在電腦面前正在刷網頁,見我打着電話進來,就有點懵逼。
我給了他一個眼神,然後用手指了指手機。
釘子立即會意,迅速關掉他的網頁,點開相關軟件,又拉出一個usb的線直接就插到了我的手機上。
“不說話?那應該是滋味不太好受。”
不過聽到這裏,我忽然反應過來。
那就是對方應該不是在紀檢裏面有鬼,否則他不會說我不太好受的話。
因爲今天我就鑑定了一幅畫,其結果還是假的。
所以,對方鐵定就不知道我今天在別墅裏的鑑定情況。
他只是按照他自己的預先設想的劇本在表演而已。
釘子一邊輕輕的點擊鼠標,一邊示意我儘量拖時間。
我點點頭,對着手機問道,“你究竟是誰?”
“不重要。”
“那你給我打這個電話是爲了什麼?難道就是爲了嘲笑我一下?”
“哎!你基本上算是猜對了!打這個電話就是爲了嘲笑你一下!哈哈……”
“我說大兄弟,你知不知道無緣無故嘲笑別人會死全家的!你媽還好吧?”
“哈哈……怒了!惱了!哎,對了,就是這個效果。年輕人,你還是太嫩啊!”
坦白講我想激怒對方,但臨時其意,我又不知道對方什麼底細。
所以,只好來很幼稚的手段了。
結果,人家壓根不喫這一套,反而還將了我一軍。
“當然了,打這個電話也不完全爲了嘲笑你。我是想告訴你,杜正風是你梅九的大靠山,是你在金陵這麼幾年苦心經營的大腿。你金陵梅九這幾年如此的順風順水,如此的囂張跋扈,無不是因爲這個大腿在背後給你支撐着。如今這個大腿我們給你打折了,而且還讓你親自送一程,怎麼樣?以後,你還敢囂張了麼?”
哎喲!這幾句話聽的我是“嗡”的一聲,腦袋就像一顆雞蛋送進微波爐路轉了五分鐘,突然爆炸了一樣。
所謂嘲笑,所謂惱怒,都不是重點。
這幾句話纔是重點,纔是這個人給我打電話的目的。
我忽然感到了後背發涼,因爲對方竟然對我知根知底。
我梅九的確如他所說,我之所以短短几年順風順水,也的確是因爲背後有杜正風支撐着。
估計有人肯定覺得,我梅九的成功其實杜正風也沒有幫我做什麼啊!
就算最後那兩件事,也是臨時的,對我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幫助啊!
其實我前面說過,杜正風是我的膽,有他沒他其實差距是很大的。
這一點,沒有在官場上做過,沒有做過特別需要人脈關係支撐的生意的人是不太會體會的。
你背後認不認識大領導,很多時候決定了你的膽識,也就決定了你的格局。
不說別的,之前我跟榮家斗的時候,如果我不認識杜正風我會那麼囂張麼?
還有,回到最近,我去年拒絕傅易偉,不給迴流文物任何機會,如果沒有杜正風,我會做的那麼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