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總感覺這個地產商請來的所謂古堡專家,怪怪的。
但是,我又暫且指不出來哪裏怪了。
畢竟我剛剛是在跟馬博天專心的聊天,只是不經意間瞄了這傢伙一兩眼。
但是就這一兩眼就感覺有點怪。
當然了,也許是因爲人家是老外的緣故,在行爲方式上跟我們國人不太一樣,所以讓我感覺有點怪也是有可能的。
馬博天說我們去看其他東西,二樓有很多瓷器。
他說完就帶頭繼續往上走,我也跟着。
我這一路往上走樓梯,我就不禁發現這樓梯的牆壁上除了剛剛那碩大的龍袍之外,還有很多古老的照片。
我是邊走邊大致看了看。
發現那滿牆的照片裏竟然還有很多十九世紀這法國佬在京都拍的照片。
有在搶劫過後的圓明園裏拍的風景照,也有在古老京都城頭上拍的自拍,也有跟長辮子的普通老百姓的合影。
很多黑白的照片中,留八字鬍的法國佬是一臉得意,而留長辮子的老百姓卻是一臉懵逼,估計是被照相機嚇懵了。
照片雖然已經發黃模糊起來,但依然能夠看的出來,照片的很多主角大概率是這座古堡的主人。
單看照片似乎僅僅只是對一段古老歷史的記錄,有點歷史紀錄片的味道。
似乎人畜無害的模樣。
但身爲中國人,其實心中卻是另一番滋味。
對於這些法國佬來說這僅僅是個過去的往事,甚至還很藝術。
但是對於我們來說卻是莫大的恥辱。
我能讀懂那照片中每一個人臉上表情的含義,那些人的表情其實就是那個國家和民族的表情。
可惜時代不同了,這些照片我也只能看看而已。
不過,我忽然覺得對,如果可以,只要不虧錢,或者哪怕小虧一點,其實把這座古堡買下來也是可以的。
至少這些照片是值得我帶回國去的。
甚至這古堡背後的主人,以及他在我們國家當年的經歷都是可以發掘的。
馬博天的步伐向來快速,大佬畢竟日理萬機,時間緊迫。
“小九爺,快來快來,我跟你說,這二樓的很多拐角的地方有很多好東西。”
馬博天已經上了二樓走廊了,他回頭向我招手。
我是緊趕兩步上了二樓走廊。
馬博天拍了拍我的肩膀,輕輕笑道。
“這一上樓梯轉角的地方有個半圓桌子,上面放着一個檯燈,粉彩的。”
我這是聽的一愣,心想檯燈,莫不是又跟很多劇情一樣,把價值不菲的瓷器打個孔做成檯燈了?
不過話說回來啊,歐洲有一段時間是很流行用中國的瓷器做檯燈的,他們覺得很有東方味道。
所以,也纔會有很多瓷器都被底下打了孔,上面裝了個燈泡了。
我這一聽馬博天的話就有些小激動了。
因爲剛剛從樓梯上走上來我看了那許多照片後,我內心其實就有了不一樣的想法了。
如果樓梯口那些照片是真的,那這古堡裏有很多來自我們國家的古董就不奇怪了。
而那些照片是真的麼?
其實我剛剛還真的研究了一下。
在我看來,那些照片很多年代久遠是比較真實的,不像做出來的。
尤其對攝影比較熟的都知道,十九世紀的照片和今天做假的照片最大的不同在於照相紙,還有成像技術不同。
當然現在仿一百多年前的照片也是可以仿,但仿出來是有破綻的。
唬一唬不太懂攝影的人不難,但是懂行的卻是一眼就能看出破綻。
而這古堡裏牆壁上的照片,俱都是貨真價實,開門到代的老照片。
而且裏面的人物風貌,更加不是現代人能夠仿的出來的。
所以呢,這照片看完我就對這古堡充滿了期望了。
我一聽轉角處有一個粉彩的檯燈,不禁就小激動起來。
“哪裏?”
“往前。”
馬博天說着快步往前,我也緊跟而去。
但是我一轉身就不禁又發現那古堡專家就緊跟在我身邊,我是差點就撞到了他。
我去!沒必要跟的這麼緊吧?這古堡裏還怕我們偷你東西呢?
我心想你們難道沒做功課麼?不知道馬博天是誰?
當然了,估計馬博天也沒跟人家說他是誰,大佬都低調,尤其在置業這塊。
我兩三步就跟上了馬博天,但是我發現啊,這法國佬也是跟的很緊。
這讓我很是不爽,但是又不好說什麼。
這二樓樓梯一上來,一轉彎,牆壁邊靠着一張半圓的桌子。
桌子上放着一盞檯燈。
檯燈亮着昏黃的光,照的整個走廊有種幽靜的感覺。
但我不在乎那走廊的氛圍,我只感到那昏黃燈光下,那臺燈的底座瓷器卻是十分的漂亮。
“哦喲!”我是忍不住嘀咕了一句,“着實漂亮啊!”
我一眼看過去,雖未看到底款,但大致就能猜到這應該是一件清中期康雍乾的東西。
粉彩開光八仙過海圖盤口瓶
此瓶高約四十公分左右,體型不小了。
瓶子通體呈八方形,長方形腹部有八面開光,圈足外撇。
器型端莊俊秀,製作難度極高。
堆塑而成的凸起裝飾線,橫向將瓶身分隔成六個部分,縱向以八條金彩爲裝飾線,整體的裝飾圖案被分爲四十八個部分。
瓶身裝飾圖案富麗華貴,構圖繁密,層次清晰。
口部、足部分別在黃釉上繪礬紅蔓草紋圖案作地,上繪粉彩變形蝙蝠紋。
肩部、脛部同樣是在黃釉上繪蔓草紋圖案作地,上繪雙螭拱壽紋。
瓶頸部以粉彩在同色釉地上蔓草紋爲地,上飾結、磬、瓔珞紋,寓意“福壽吉慶”。
瓶腹八面開光微微外凸,以海天一色的晴天碧海爲背景繪“八仙過海”圖。
我隔着大概一步距離粗看此瓶,加上那黃昏燈光的作用。
說實話屬實是美不勝收。
可惜,這瓶子被做成了檯燈,不知道在打孔的時候有沒有把底款給打掉了。
若這把底款給打掉了,那可就暴殄天物了啊!
想到這裏我不禁就擔心起來,喊了一句“可惜了!”
我這話說着不禁側目瞄了一眼已經走到我身邊的兩位法國佬,尤其那古堡專家。
我前後一瞄這兩人的表情,突然就發現我之前感覺怪怪的地方在哪裏了。
我發現不對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