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遺憾，我當場坐在法庭的被告席上，並不知道這次庭審的直播情況到底如何。
不過，後來李佳陽告訴我，他砸出去大幾十萬買流量，直播間裏瞬間就進了幾十萬人。
花大幾十萬買直播流量，說實話這傢伙也是大手筆。
估計是之前跟我合作發短視頻，我動不動就讓他不惜經費有關，大手大腳習慣了。
直播間雖然一開始有幾十萬人，但是看熱鬧的多，很多看一會兒覺得沒意思就走了。
所以人員流動性很大，因此李佳陽就安排人開始在直播間裏帶節奏。
帶節奏短時間把話題吵起來，再加上發點紅包之類的，這直播間慢慢就火起來了。
回到庭審現場。
駱飛請求出示第二份證物。
我是放下手中的這幅臨摹畫，又拿出了另一幅畫。
我輕輕展開來，高高舉起，先讓庭上法官看，然後轉過來又故意讓對方衆人，以及攝像機看。
我這畫一展示出來，現場所有人不禁都是一臉懵逼了。
因爲這也是一幅《九秋圖》。
而且，猛一看，幾乎是一模一樣的畫。
但是呢，再仔細一看，就會發現不一樣，
我手上高高舉着的畫，總體畫面佈局跟剛剛那幅幾乎一樣。
尤其植物，各種花卉幾乎都是一樣的。
但是，上一幅畫原先穿插在各種植物之間的各種昆蟲小動物大多不見了。
僅僅就身下畫幅左邊的一隻蜻蜓，兩隻蜜蜂而已。
而未等對方衆人深入思考，駱飛就開始發問了。
他先問張清文，“張清文張總，請問這幅畫和上一幅畫是不是一樣的？”
“當然不是了。”
“爲什麼？”
“畫面內容不一樣啊！”
“哪裏不一樣？”
“你自己不會看啊！”張清文的臉色開始有點發紅了，他應該是感覺到了不對勁了。
“請回答我的問題？”駱飛不緊不慢，但是聲音頗大。
“很多小昆蟲不見了。需要我數給你聽麼？”
“不用了。那請問，這幅畫是你們杭城文物商店向我方索要的那幅畫麼？”
張清文愣住了，他不知道如何回答，因爲很顯然他應該是反應過來了，自己掉坑裏了。
“請回答，是，還是不是？”
張清文不禁就看向了他的代理律師，但是那王律師現在也是眉頭皺成了沙皮狗了。
他應該大致能猜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了。
不知道他們現在有沒有發現問題出在了哪兒。
不過已經不重要了，我會告訴他們的。
律師沒有給張清文答案，等了兩秒張清文還不回答，駱飛不禁看向了法官。
這是現場直播啊，法官就算想包庇也不能啊！
所以法官就直接提醒張清文了，“原告請回答問題。”
張清文只得搖搖頭，“不是。”
“不是什麼？”
“不是我們索要的那幅畫。”
駱飛點點頭，又轉向了其他四位證人。
基本上又問出了相同的問題，只不過後面是越來越簡單了。
現場先後展示的兩幅畫，還有大屏幕上杭城文物商店提供的照片，對比的清清楚楚。
所以，接下來四個人的回答也都是一致的。
我現在展示的這幅畫不是他們曾經看到過的那幅畫，也就是說，我現在展示的這幅畫不是他文物商店的東西。
但現實卻是，我手中拿出展示的就是那幅齊白石的《九秋圖》，是我從拍賣會上撿漏來的那幅。
只不過呢，被我清理修復後又重新給裝裱了，看上去有點新而已。
駱飛問完四個證人，不禁看了一眼對方律師。
而那王律師不禁就微微笑了起來，似乎他現在已經完全想清楚了我們這邊的把戲了，自己也有應對之策了。
駱飛點點頭看向了法官，確認我方舉證完畢。
雙方質證法庭調查環節結束就進入到了辯論階段。
對方王律師是率先發難了。
“對方找人模仿齊白石的《九秋圖》原作重新畫了一幅畫，然後把上面的一些內容給故意漏掉不畫，無非是想證明對方從拍賣會上拍走的那幅畫並不是我們的那幅。”
駱飛接着笑道，“對方已經清楚的說明我們出示的這二幅畫並不是你們要的那幅畫，也就是說就算我們把這幅畫給你們，你們也是不會要的，是吧？”
“不是我們的東西當然不會要。”
“審判長，其實這幅《九秋圖》纔是我方從拍賣會上拍得的真正的齊白石的原作真跡，我們可以申請鑑定。”
駱飛這話一出，現場不禁就一片譁然。
彷佛忽然明白過來，這場官司到底是在打什麼了。
而未等法官說話，對方律師先開口了。
“審判長，這幅畫不需要鑑定，因爲跟本案無關。我們就算認同被告的觀點，這幅畫是真跡，那也不影響我們跟被告索要本該是我們的《九秋圖》。”
哎喲！我聽到不禁是一驚，難怪駱飛之前聽說對方請了這個王律師的團隊，就說贏的希望更小了呢！
人家還當真是有兩把刷子，大腦轉的真快啊！
對方是想清楚了我們的坑在哪裏，索性就死馬當活馬醫。
他們想的應該是：你不是證明文物商店整個證據鏈上的這幅畫不是你手上的那幅真跡麼，那好，我索性就不要真的了，我就要你梅九杜撰出來的《九秋圖》，你給啊！
的確夠狠，反應夠快！
如果法院當真判我們輸了官司，讓我們賠給他們我後來自己臨摹的《九秋圖》，我上哪裏給他們？
也許有人說，就把你自己畫的那幅給他們就好了啊！
可問題是，人家又不傻，肯定先要鑑定真僞。
他們要的當然是真正的齊白石的真跡。
而這幅我臨時濫竽充數臨摹的假畫，怎麼能過得了鑑定呢？
其實呢，如果給足時間，這幅畫讓柳橋那邊幫我畫，那也是可行的。
不過，一來時間不夠。
二來完全沒必要，因爲柳橋貨，如果畫好了那就等於是真品。
這畫本就不應該還給他文物商店，我憑什麼給他真品。
不過，還好，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我臨時決定臨摹一幅新的《九秋圖》出來的時候，就準備好了一切。
所以，我看了一眼駱飛，示意他申請增加出示新的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