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良付的這個電話來的很及時！
他介紹的這個事，我覺得大概率是假的。
爲什麼？
因爲，一來我之前說過，像他們這樣的國企文物商店壓根就賣不了大貨，所謂認識大藏家，還很有實力，概率很小。
二來，通過早上馬律師播放的通話錄音來看，他曹良付已經接到了上面領導的問訊電話，也就意味着他應該知道了這幅畫已經產生了糾紛了。
所以，按常理，他不應該再攪和到這幅畫裏來，更不可能還給我介紹客戶把畫賣了。
所以，結合上面兩點，我估計曹良付所謂的大藏家根本不存在。
他極可能是迫於壓力，編了個瞎話在給我下套。
套什麼？
我一開口就會知道的。
我不禁在電話裏笑了起來，“哎喲！感謝曹總，您真是有心了。價格合適，當然得出手了。”
我這話一說呢，就意味着我是親口承認了這畫在我這裏了。
不過我不在乎，我本來就不打算否認的。
曹良付一聽就呵呵笑了一下。
“九爺，這樣吧，你那畫給我拍張照片發過來，我發給藏家，先讓他看看。”
你看，露出尾巴了吧！
還是要看畫！
這也進一步證實了我之前的猜想，對方文物商店的人壓根就不知道這幅畫的內容。
“曹總，真不巧，我這畫你也看了，品相一般，上面到處都是摺痕，還有很多黴點，所以被我送去修復了，不在手邊。”
“哎喲！”
“曹總，你不是見過那幅畫麼，你跟人家藏家先細細說說麼！”
“古董這個東西哪裏是口頭說說就行的。”曹良付不禁笑了起來，“而且，那天我也就是看了一眼，再加上那天我們幾個喝的可不少啊！差點都斷片了，哪裏還能記得畫裏面畫了什麼，記住一個《九秋圖》的名字就不錯了。”
喲呵！這話我是聽的激動不已啊！
我心想，曹良付你要是這樣說，我真得謝謝你全家了。
你曹總真是好人，雪中送炭啊！
“那這樣吧，我明天跟修復師打個電話讓他給我拍張照片，我到時候發給你。”
“哎，好的！那我等你照片啊！”
“好的，我儘快！”說完這句，爲了穩住對方，我還追了一句。
“哎，曹總，這個牽線的費用怎麼跟您算呢？”
“嗨！朋友之間幫個忙而已，算了算了。”
其實他越是表示不收，越是證明了他就是在夥同別人套我呢！
因爲行內的規矩，牽線那是要給費用的。
除非是真朋友，比如我跟馮國坤之類的。
但，我跟他曹良付一面之緣，喝過一場酒而已，談不上朋友，跟不可能免了至少幾十萬的費用。
曹良付執意不收，我就說，“那就先看畫，等成了之後再說，不會虧了曹總的！”
掛掉曹良付的電話，我是直接起身就衝向了二樓。
當然上去之前我丟下一句話，今天誰來了都別喊我！
我要去畫畫！
我畫什麼畫？
當然就是齊白石的這幅《九秋圖》了。
我要臨摹它，製造一幅新的《九秋圖》，然後發給曹良付。
而曹良付收到我的這幅畫，就會轉手發給杭城文物商店。
然後呢，他們拿到了至關重要的照片，知道了畫的內容後就好焊死證據鏈了。
那我，就等着他們告了！
我答應曹良付明天給他發照片。
拍張照片而已，費不了太大功夫，所以說了明天發照片，就得明天發。
拖得太久，反而容易讓人產生懷疑。
因此，留給我的時間不多。
還好，齊白石的這幅《九秋圖》是寫意的畫。
不是那種傳統的山水工筆之類的，這種畫畫起來太費功夫，不說畫的多好，畫完一幅就得好幾天時間。
而如《九秋圖》這樣的大寫意畫，其實畫起來很快。
如果對齊白石畫臨摹的很熟的人，又反覆多次臨摹過這幅畫的專業畫家，那基本上重新畫一幅，快的一個多小時就能大致搞定。
這是畫大寫意畫的特點，畫在心中，以草書入畫，基本上是寥寥數筆就能繪出心中圖景了。
不過，我不可能一個小時就能畫出一幅新的《九秋圖》來。
因爲我對齊白石的畫風雖然也是很熟，但是這畢竟是幅新畫，我得從頭開始臨起。
臨摹一幅新畫，尤其是大寫意的畫，開始時速度是很快的，基本上十來分鐘就可以畫好一幅。
當然了，這種一幅畫不能叫完整的畫。
只是個大概。
初臨摹，主要是掌握畫紙上各個區域應該畫什麼。
哪個地方應該落筆濃一點，哪個地方又要淡一些。
哪裏用順筆，哪裏用逆筆，哪裏用飛筆等等。
甚至，每一筆是用什麼樣的毛筆，都需要先練習一番。
臨摹寫意畫，是先畫整圖，掌握區域佈局。
再畫局部，掌握精細程度。
最後，再回到整圖。
臨摹寫意畫的過程是越臨越慢的，慢到一定的程度，做到不看原作就能畫出一模一樣的東西后，接下來再畫就又越來越快了。
我是從中午飯都沒喫完就開始不停的畫畫，對着那幅《九秋圖》原作一幅一幅彷佛的臨摹。
我是一直畫到下班，蘇沫都回去了，小武一個人在下面等我。
大概到晚上十點多，我前前後後畫了五十多張紙，感覺自己能夠隨手就畫出每一個局部的圖來。
方纔跟小武關了門先回望江吃了飯，然後又關起門來，在工作室裏鋪開紙張，真正落筆去畫我想要的全尺寸的大圖。
當然，這也不是一次能搞定的。
我一直畫到天亮，大概小武起牀的時候，前後共計畫了六張《九秋圖》，方纔選了一張我滿意的出來。
當然了，畢竟時間有限，如此短時間內想要多麼的無懈可擊，自然很難。
不過好在我只是拍個照片而已，對方看不到真畫，所以，要求並不高。
喫完早飯，來到蘇古雅集。
我又臨時在古玩街隨手挑了幾塊素章，順手又刻了幾方齊白石的印章。
這印章我就熟了，齊白石的章以前刻過很多次，現在基本上手到擒來，分分鐘就能刻一方出來。
刻完章，我就直接給蓋上去了。
當然，這還不算完，爲了保險起見，我還得做的更加的像那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