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愛不釋手，但終究還是要放手。
畢竟好東西不是你的，是我的。
衛國新將畫小心翼翼的捲起來遞給了我。
“這畫上面摺痕太深了，估計之前保管不當。這畫不知道是哪家店出來的？”
我接過畫轉身就遞給了小武，沒有回答衛國新的問題。
雖然我知道他們真感興趣回頭問一下就知道了，我今晚拍走了誰家的一筐畫。
但是，我還是沒說。
肖克復見我沒說，便立即轉移話題到了那袋雜項上來了。
“哎！九爺，不可能這堆雜項沒寶吧？你肯定藏着什麼好東西了，是不是當着曹總衛總的面不好說呢？”
這話一說，那曹衛兩人又不禁立馬緊張起來。
“我說肖總你看看曹總衛總，人家臉都白了，真不值錢。”
曹衛兩人不禁滿臉尷尬起來，但是曹良付趁機笑呵呵的問道，“九爺，真沒寶貝在裏面？”
“不信？”我說着話隨手抓起那袋子就遞給了曹良付。
“要是不信，全部還給你們。曹總，東西你們帶回去，算我送給你的，初次見面，不值錢，我五千塊拍下來玩的。”
曹良付一看我是當真把袋子遞給他，他忙舉着手笑道。
“哪裏能不信九爺您呢！只是不敢相信您這麼大老闆，大古董商，大鑒定師，怎麼會舉牌拍這些玩意呢！”
“說到這個，正好麻煩您個事。”我說着話直接將那一袋子東西給倒了出來。
什麼玉器、瓷器、石器、陶器等等，都是體積不大的小東西。
我隨手從那一堆小東西里撿起了那件小豬陶俑。
“喃！就是這件小豬俑，我才拍的。”
“喲！這陶豬傭是好東西？”
我去！這曹衛兩人竟然還不相信我的話。
我不禁苦笑起來，然後順手一下把小豬傭的一隻腳給掰斷了。
這一下看到幾人都叫了起來，“哎喲，九爺您這是”
“你們看！”我是直接將那掰斷的豬腳遞了過去讓大家看。
“這豬傭是新的，仿製的漢代陶豬傭，不是真的，哪裏是寶貝！”
幾個人一看那豬腳斷開的岔口，果然是新燒陶器的痕跡。
新陶器雖然外表做了舊，但是裏面還是新的，火氣很明顯。
跟土裏出來的幾百上千年的老陶器比起來，一掰開就能輕易辨識了。
其實這是鑑別陶器，也是很多金石瓷器的最好辦法。
但問題是，誰會破壞古董去鑑別呢！
這，就是古董鑑別的一個悖論了。
方法雖然簡單好用，卻不能讓你用。
幾人一看斷岔，還真是新的。
我未等幾人開口問話，就主動開始編故事了。
“我去年去長安，在那裏看見了幾隻陶俑，也是仿了，跟這件豬傭在仿製工藝上很像。我當時就想找到這個仿製的人，因爲，肖總知道，我那邊還有一家專門爲各大館藏單位訂製生產文物複製品的工藝品工廠。所以，想找到這個手藝人跟他合作，給西北片區的幾家博物館生產陶製的文物仿品。”
我這個故事編的好不好我不知道，但是曹衛兩人一聽完不禁就滿臉欣慰起來。
似乎，他們心中的一塊大石頭終於落地了。
“哎喲！九爺，你可嚇得我不輕啊！”衛國新不禁直搖頭，自嘲道，“這要是被你買走了一個寶，我就無臉回去了，直接就得撞死在這包廂裏了！”
不過他這話說完了，曹良付不禁又看着他笑了起來。
“但是衛總，這小陶豬是個新仿，也是打了眼啊！”
“嘶!”這話一下子讓衛國新不禁就尷尬起來。
肖克復一見場面難看，趕忙打圓場，“這種小東西，應該是下面的人收的吧？”
衛國新搖搖頭，“說實話我倒是沒印象自己有看過這件貨。不過，不管誰收的，店裏出了新東西我都是有責任的。”
我一看衛國新是當場就在曹良付面前檢討起來，趕忙接過話頭。
“衛總你這話說的，沒必要自責！咱們都是同行，古董看走眼打眼的事不敢說天天發生，那也是年年都有，誰敢說一輩子不打眼的？誰敢說自家店裏百分百不會出新東西的？”
我這話說的人家衛國新、曹良付，還有肖克復都是連連點頭。
“還是同行能夠相互理解啊！”曹良付不禁笑着拍了一把衛國新，“衛總不必自責，一個小豬傭而已，我可沒責怪你的意思啊！不管真假，反正也被九爺給拍走了！”
“哦！哈哈……”衆人不禁都大笑了起來。
“哦對了，這個小豬陶俑，曹總衛總，麻煩幫忙我問問下面這件貨你們是哪裏進來的，看看能不能幫我找到做這東西的手藝人。”
我這一問，想不到曹良付是非常痛快的就答應了。
“九爺您放心，馬上幫您問。”他說完不禁看向了衛國新，“衛總，要不你給小段打個電話，讓他查查臺賬看看這件豬陶俑的賣家是誰。”
衛國新的眉頭雖然皺了一下，但是他還是點頭掏出了手機。
他當場就打了個電話出去，跟對方說今晚拍出去的第幾號拍品，那組雜項裏面有件小陶豬俑，讓他現在就查查臺賬，然後拍個照片發過來。
電話很簡單，打完就跟我說，九爺你稍等。
我說不急，這麼大晚上的員工都下班休息了，肯定不方便查，等明天白天吧。
衛國新說今天不是剛拍賣完麼，員工們都還沒下班，正在酒店那邊收尾呢！
說完話，我是趕緊舉起杯子就敬了曹衛兩人一杯。
小武也跟着敬酒。
五個人相互之間是又喝了一圈，不過十幾分鍾，衛國新就收到了下屬發過來的照片。
速度還挺快的。
其實如果是記錄在電腦檯賬上的，只要電腦在身邊，查起來也是分分鐘的事。
衛國新點開照片看了一眼，然後是先把手機遞給了曹良付看了一下。
曹良付看完是直接轉手將手機遞給了我。
“九爺您看！”
這曹衛兩人的互動小細節，都是職場上的學問，畢竟曹良付是老總，衛國新是下屬，所以最終臺賬能不能給我看，這事情得經過老總。
而且直接遞東西給予我的好處，得讓給老總來做。
這些小動作看似不經意，但實則滿含着講究。
而我接過手機看了一眼那臺賬照片，上面跳出來一個名字，是看的我大喫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