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前程頓了一下，方纔小聲道，“那件擊鼓傳唱俑是件仿品！”
我聽得一愣，這個答案似乎並沒有直接切中要害，聽上去還有些模棱兩可。
“是啊！你們博物館展出的那件的確是仿品啊！我知道的。”
“但，我們博物館裏就這一件擊鼓傳唱俑呢！”
這纔是答案！
“那真的呢？”
“真的？”李前程一愣，隨即皺眉，“這唯一一件就是真的啊！”
“你剛剛不是說是仿品麼？”一旁小武忍不住插了一句。
“我們知道是仿品，但是博物館的賬面上卻是真品！而且是唯一的！”
“那真的呢？”我再次問道。
李前程卻搖搖頭，“我不知道。而且，這，我還要，還能，調查下去呢？”
我點點頭，的確，到這裏就行了。
再查下去，那就危險了。
“還有啊，上次你跟我說的那個常志波的事，我知道了。”
“常志波的事？”我是聽的一頭霧水。
“你不是跟我說他死的蹊蹺麼！”
“哦，對！不是，老師您知道是啥意思？他的死因？”
李前程點點頭，“常志波先前是不是邀請你過來幫我們博物館鑑定了日本回流的一套七件青花瓷？”
這話一出，我跟小武都是一驚，不禁同時相視一眼。
因爲，先前常志波死後，我就跟小武分析過他的死因，當時我就說過，這套青花不是五件，而是七件。
當然，那時候我也是瞎猜的，僅僅是種感覺而已。
感覺，被人套路了。
但，卻還真被我感覺對了。
“七件？老師，不是應該五件麼？”
“五件？賬面上我查到的是七件呢！而且，另外兩件也都在館內呢！”
“那這七件裏是不是有兩件明清花雞心杯？”
“有啊！不是，”李前程一臉疑惑，“常志波不是請你過來就是鑑定這套東西麼，你什麼意思？兩件雞心杯你沒見過？”
我點點頭，心中基本知道了是怎麼回事了。
“老師，方便把那兩件雞心杯拿過來讓我看一下麼？我想確認一件事。”
李前程點點頭，然後起身去辦公桌上抄起電話打了出去，讓人從庫房裏將那兩件青花雞心杯給取過來。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李前程打完電話不禁奇道。
“等一下看了那兩個雞心杯就知道了。哦，老師您剛剛說的，常志波的死因是什麼？”
話題拉回來，李前程點點頭嘆道，“常志波的死跟你鑑定的這套青花有關。”
“有關？”我微微唸了一下，其實我已經不太喫驚了，因爲這個答案跟我想的已經差不多了。
“你上次來中海找我，跟我提了這個事之後我就去查常志波上任短短不久的這段時間都做了什麼，但是我不過查了幾天有一天晚上就接到了一個莫名其妙的電話。他竟然把常志波的死告訴了我？”
“嘶！”我不禁吸了口冷氣，心想這故事有點精彩了啊！
“常志波是想”李前程的話還沒說下去，門被敲響了。
應該是青花雞心杯送來了。
打開門，李前程跟員工打了個招呼就又把門給關山了。
他輕輕把兩個小錦盒放在了茶几上，“又鼎，你看”
這話還沒說完，他又突然停住不說話，然後麻溜的走到門口突然打開了門。
門外，並沒有人。
我和小武都是看的一臉懵，沒這麼誇張吧！
這橋段，怎麼跟拍間諜片一樣呢！
“不好意思！被逼的神經都大條了！”
李前程看我們兩個一臉懵不禁解釋一句，然後就要關門。
但是小武隨即起身，“你們聊！”
說完他就靠在門口然後掏出手機假裝打起來。
實際上，他的眼睛是緊緊盯着門外走廊的情況，在給我們放哨呢！
“也不需要這樣的，是我太敏感了。”
“沒事的，小武負責安全，這方面他比較在行的。要不，等一下讓他幫你把辦公室也查一下。”
李前程一聽就擺擺手，“不用不用，我已經用儀器查過了，網上買的還挺好使。”
“喲！看不出來老師您還挺在行的，查出東西了？”
“三個竊聽器！兩個監控！”
我去！這真是讓我大喫一驚。
“真的假的？”我不禁隨口而出。
李前程隨即掏出手機，點開給我看了張照片。
上面，一個茶杯，裏面就是那三個竊聽器兩個小針孔攝像頭。
“這麼誇張？”
我是一聲驚歎，不過旁邊小武卻問道，“東西呢？”
“被我先泡水，然後衝馬桶了！”
“可惜了！”小武直搖頭，“你這樣，也等於是告訴對方，你發現他們了。”
“喲！”李前程似乎恍然大悟起來，“對哦！我應該假裝啥也不知道纔對，繼續在他們監視中工作。哎！都是那個電話把我嚇的！”
“電話？”
“那通電話”李前程點點頭剛要說，卻被我打斷了。
“老師你先等等，我先看這兩隻杯子。”
我說着話就打開錦盒，只一眼就非常明確，這兩隻被子就是曾經送過去蘇古雅集讓我鑑定的那兩隻。
當然，我還是拿起來一一仔細看過。
“怎麼回事？”
我放下杯子，不禁笑道。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常志波的死，是因爲他請我鑑定這套杯子。而這套杯子被買進了博物館，但卻是仿品。所以，引起了這套杯子背後勢力的注意，把他滅口了。而這兩隻杯子是常志波在邀請我之前，專門請人拿了去我蘇古雅集試探我眼力的。”
“喲！”李前程聽得一驚，“試探你的眼力，常志波還真是有心機呢！”
“因爲這套青花做的很好，不是一般人能看的出來的，需要高眼力。所以，他在請我之前，就專門讓人拿過去試我的眼。發現我通過了，方纔正式請我過去的。這個常志波是想通過我的眼去把這套青花的真假情況給說出來”
“不！”我的話沒說完，就被李前程給否了。
李前程搖搖頭，“常志波壓根就沒有想着要把這套青花的真假情況說出來！”
“什麼？”我是一臉懵，“他不打算說出真假，那他請我鑑定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