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三人都是擡頭往上。
冒出頭的是小武，這傢伙手裏正拿着四個硬盤趴在二樓的扶手上一臉賤笑。
他笑完，然後從二樓是一躍而下。
“砰”的一聲，這傢伙雙腳落地發出一聲巨響。
臥槽！你就不能好好走個樓梯麼？
當然了，小武這一下也是嚇得程巨森夫婦不輕。
“我說程總，這都什麼年代了，監控錄像還用硬盤，太落伍了啊！下次改一改，現在都用網絡，監控錄像保存在網絡服務器上，這樣就不會被人輕易拿走了。你看，我這樣拿了硬盤，那就芭比Q了！”
程巨森看着小武手中的硬盤是一臉的傻逼了！
“程總，程夫人，整棟別墅一共十個攝像頭，別墅外四個，大廳裏兩個，地下藏室裏四個，錄像保存三個月，全部都在這四個硬盤裏。怎麼樣，這前前後後的事，是你們自己交代呢？還是我們一起去派出所坐下來看看錄像呢？”
小武晃了晃手中的四塊硬盤。
而程氏夫婦立馬就被小武這傢伙突如其來不講武德的做法給震驚的立在當場，呆若木雞了。
我一見這情況，趕緊笑呵呵的說話了。
“程先生，程夫人，說實話，我們之間無冤無仇，我沒必要讓你們坐牢。但是，跟你們合作的卻是我們在古董行裏的商業競爭對手，他們想設局挖坑害我們。所以，我們要調查清楚。我希望你們把這事說清楚，說清楚了，我就當什麼也沒發生。”
“本來就沒有什麼，你讓我說什麼？”
程巨森還不想坦白。
“剛剛你跟那塗先生說的話，應該也是在這大廳裏吧？還有門口說了什麼，可都是錄下來了，還不承認麼？”
程巨森是臉色蠟白，看着我不知道說什麼好。
“還有，只要你老實交代，你們跟塗先生之間的約定，我們就當不知道，怎樣？”
我這話一出，似乎直擊程巨森夫婦的要害了。
“老程，你就說了吧！”
程夫人走了過來，輕輕拉了拉程巨森的胳膊。
程巨森看着我，“我可以說，但是能不能請你們等明天過後再去找塗總。”
我點點頭，“沒問題。”
程巨森不禁深深嘆了口氣。
“其實也沒什麼好說的。我破產了，公司倒閉，這些您都是知道的。但是，其實我地下藏室裏的那些古董早就在三個多月前賣光了。”
“賣光了？那我看到的這些呢？今晚運出去的呢？”
“都是塗總安排人送過來的。”
“你是如何認識這位姓塗的？”
“其實，爲了救公司，我早就開始出清自家的藏品了。但是，還是杯水車薪呢！三個多月前，也就是你跟花老闆來我這裏買畫前一個月不到。我把最後一批古董賣給了中海盛佳拍賣行。然後就通過盛佳認識了塗先生。後來有一天我接到一個電話，說我兒子在澳洲賭博輸了五千萬，讓我還錢，否則就要砍掉雙手雙腳。這要是以前五千萬自然不算什麼，但是這個時候，我哪裏還能拿出這麼多錢？就算有，我也是匯不出去的。而這個時候，塗先生就跟我說他們可以幫我解決這個問題，但是要幫他們個忙。”
“什麼忙？”
“就是你知道的，聽他們的安排，把古董賣給你梅九爺啊！”
“這一切都是姓塗的安排的？”
“都是，我雖然收藏古董，但是說實話我哪裏會有這麼多好東西。”
“那件交泰轉心瓶不是你從海外買進來的？”
“不是，我哪裏買過這瓶子。這一切都是姓塗的教我做的。”
聽到這裏我是心中大驚啊！
這件交泰瓶其實早在半年多前已經通過喬剛之口傳達到了我的耳裏。
但是，EAAA跟程巨森取得聯繫卻是在幾個月後。
也就是，這EAAA是提前佈局，同時慢慢籌劃，尋找合適的人選做局。
這心思，這耐心，屬實牛逼！
“你不知道，我們做的每一步，都是姓塗的教我們的，甚至爲了讓我們不露馬腳，還特意在我們家排練了好幾遍呢！”這是程夫人忍不住說的。
“還有，甚至我們家的地下藏室裏原本都是沒有玻璃的，是後來這姓塗的安排人安裝的。這安裝了玻璃後，裏面的東西就看的沒那麼清楚了。”
哎呦！這姓塗的心夠細啊！
當然了，這一切未必是姓塗的一個人在策劃實施，更有可能是整個EAAA的團隊在策劃實施。
我說的EAAA的團隊可不是中海保稅區萬安藝術品展覽中心裏的那幫辦公的人。
而是躲在幕後，神神祕祕，我一直都沒找到的那幫人。
這幫人，比我想的更加有耐心，更加有智慧。
難怪他們一直以來都沒有如小武猜的那樣，對我們窮追猛打呢！
當然，也打過幾次，不過都是在外圍指揮，沒見着好，輕鬆就退了。
“那其他幾件古董呢？都是姓塗的拿過來的？”
“都是，無論是畫還是瓷器，藏室裏的所有古董都是。我家裏但凡值錢的古董早就被我變賣了，哪裏還會有這些。”
的確，要想同時集齊這幾件大貨，而且還都是精品級以上的做舊。
估計，國內也只能是EAAA才能做到了。
“梅九爺啊，這些都是那姓塗的教我們做的，包括我們說的每一句話都是他們教的。還有，不知道你們今天看沒看到一個新聞，就是法院查封我們家的？”
“看到了，怎麼？”
“那也是假的，根本就沒有什麼法院的人，他們讓人演的，新聞是他們發的。”
我去！難怪那新聞是出現之後短時間內就下架了呢！
這冒充法院能不被下架麼！
我這聽得頭皮都要炸了，這幫人，這局做的。
說實話，比我想的牛逼多了！
不過，再怎麼牛逼，最後不還是要看眼力麼？
不是他們EAAA局做的不好，而是奈何我的眼力太高了。
我點點頭，是大致明白了這前因後果。
“不是，你們跟你兒子確認了麼？你們難道看不出來你兒子在澳洲欠賭債的事就是這姓塗的搞得鬼麼？”
小武不禁奇道。
“確認了，他的確被人騙了，欠了五千萬，被人綁了。其實我也知道這是姓塗的搞的鬼，這點小伎倆我如何看不出來，好歹我在商場也摸爬滾打幾十年。但是，人家是明擺着喫定了我。我其實也找律師問了，這些都是境外發生的事，而且我也沒任何證據證明就是跟那姓塗的有關。所以，我也只能配合他演一場戲了！”
程巨森說的是一臉無辜。
而程夫人忙又看着我哀求起來。
“梅九爺啊，還好您沒有一分錢損失，我們也是沒辦法啊！您真要報警，能不能等明天我兒子被放了後，您再報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