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自在看着我是一臉的懵逼和難以置信。
愣了兩秒,他方纔反應過來自己現在的處境。
“你究竟想要怎樣?”
榮自在皺着眉看着我。
他說話的語氣平靜多了。
老話說薑是老的辣,這話的確沒錯。
榮自在不像榮曉冬一見到我就吼了起來。
他剛剛那一愣,我覺得不僅僅是愣神。
更是自己心中在盤算,在分析現況。
在讓自己冷靜下來好好應對。
“年輕人,我們榮家和你無冤無仇,你何必做這種違法之事?”
我聽的不禁笑了起來,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這樣的話我之前就聽過,也是他們榮家的人說的。
具體誰說的我忘了,但是邏輯是一樣的感人。
“榮二爺,你榮家做的事不違法,我做的事就違法了?”
榮自在被我懟的一愣,不過薑是老的辣麼!
他並沒有啞口無言,而是繼續順着他的思路走。
他想要掌控談話的節奏。
“我們榮家和蘇家的恩怨你完全沒必要參與進來。而且,怎麼,蘇家的人呢?蘇溪亭呢?”
榮自在在玩小九九,他試圖把榮家和我的恩怨轉移到,榮家和蘇家的恩怨之中去。
而我,就成了不該參與的多餘人了。
但,我怎麼會讓你牽着鼻子走呢!
“榮二爺,老狗的樣子你見過吧?”
我這話一出,榮自在的臉色不禁就突然變了。
榮自在看着我不說話,他在等我繼續說下去。
“老狗還好吧?”
榮自在皺着眉依舊沉默。
“他那個樣子,其實是他教我的。他告訴我應該用破布或者厚厚的稻草將手腳蓋住……”
我再一次慢慢將老狗曾經告訴過我的方法說給了榮自在聽。
榮自在的臉早就拉了下來。
“你應該見過老狗如何將人的手腳以及全身骨頭都給敲斷的吧?”
榮自在似乎不知道我這話是什麼意思,只是輕輕搖頭。
“年輕人,你對我榮家應該有什麼誤會吧?我們在藏古界的確會做些摻水的買賣,但是這也不是什麼天大的祕密。而且,歸根結底都是靠眼力喫飯,殺人的事,我們從來不做。”
“是麼?”我聽的不禁笑了起來。
這傢伙真特麼夠虛的!之前我揭了他榮家摻水的事,他們派人追着我打。
那時候,他不跟我說一切靠眼力喫飯,不跟我說我揭了算我眼力好。
現在竟然跟我說靠眼力喫飯了!
這特麼也太雙標了吧!
這簡直比美麗國還雙標啊!
“可是我怎麼聽老狗說,你們榮家這許多年是敲斷了無數人的骨頭,挑了無數條手筋腳筋呢?”
榮自在搖搖頭,“狗叔性格倔強,他只是激你,讓你殺了他。我榮家絕不會做這種事。”
“是麼?十五年前,聽說你們將三個做舊師的全身骨頭給敲斷了,手筋腳筋也挑了,舌頭都割了。”
榮自在雙眼盯着我看了數秒,然後眯着眼忽然笑了起來。
“你不會以爲當年梅溪的三個做舊師是我們榮家害的吧?”
演!我讓你好好表演!
“除了老狗,還有人會這種殘忍的手段麼?”
榮自在不禁搖頭,“如果我沒記錯,十五年前狗叔還沒有來我榮古齋,他是梅溪那三個做舊師出事之後纔到我榮家的。而且,這種手段雖然殘忍,但是很難麼?別人不會麼?”
榮自在的話聽的我是一臉懵逼。
坦白講,我自然是不信他的話。
但,他的話又不得不讓我心中一時矛盾。
我覺得榮自在是個老謀深算的人,他在表演,他在說謊。
但,如果他說的話是真的呢?
那我做的這一切,豈不是白做了?
那老狗,豈不是被我冤枉了?
雖然老狗是該死之人,但,不應該是我出手。
我心中矛盾,表面卻不能被榮自在這傢伙看出來。
我不禁輕輕冷笑了一下,“你可以繼續編。”
“我沒有必要編,你們自己可以查啊!你們如此神通廣大,我相信十五年前的事,是可以查到的。”
“哼!”我從鼻孔裏冷哼了一聲。
“也不用查,你可以回去問蘇溪亭啊!不,你現在就可以打電話問他,他應該記得的。因爲當時狗叔和花家起了衝突,還是蘇溪亭調解的,他應該記得狗叔是什麼時候進的榮古齋。”
這話,讓我心中不禁咯噔一聲。
其實不用問,從邏輯上來說,榮自在敢這樣說,應該答案是肯定的。
不過,這世界上的很多事都是不講邏輯的。
我掏出電話當真就撥打了出去,當着榮自在的面,按着免提。
“九爺,都這點了怎麼還不休息呢?”
我沒想到電話只響了兩聲,蘇溪亭就接了起來。
這個點,已經很晚了。
“亭爺,不好意思打擾您休息啊!”
“您說,這麼晚打給我肯定有重要的事。”
“我想跟您請教個事,榮家的狗叔,您還記得是什麼時候進的榮古齋麼?”
“嗯……”蘇溪亭思索了一秒,“老狗我印象很深,我第一次見他的時候,是榮正道親自帶過來的,他和花國偉起了衝突,我從中進行調解。”
看來榮自在並沒有說謊。
“那,您還記得具體時間麼?”
“這個我還真記不太清了,當時榮正道跟我說老狗是剛來的不懂規矩,不過,這話也就是場面話而已,其實私下裏早就來了也是未必的。否則,新來的人怎麼敢那麼囂張。”
榮自在一聽蘇溪亭這話,就急得要說話。
我趕緊用手指了他一下,示意他閉嘴。
這年紀大的人跟年輕人就是不一樣,他們能夠更清楚更快的認清現實,接受現實。
而年輕人,也不是不能認清現實,而是不願意接受現實。
年輕人想要反抗,打破現實。
就如同榮曉冬一開始那樣,會激烈的怒吼。
而榮自在不一樣,我讓他閉嘴,他就很配合的不說話了。
“九爺,您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來了?”
“不是最近跟榮家的老狗起了衝突麼,所以我就想着調查一下這個傢伙。”
“九爺啊,我說句不太厚道的話。我蘇家和榮家的恩怨,其實我也早已放下。我知道,很多時候,您是想幫我蘇家出口氣,但是,算了。老一輩的事就讓他過去吧,你們年輕一輩還是要看以後的。”
“亭爺,說實話,我不是爲了蘇家出口氣。我是要知道當年的真相。”
蘇溪亭在電話那頭愣了一下,“如果是你自己的事,那我就不說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