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的笑不禁讓這塗先生很是惱火。
但是你再惱火也沒用,這是藏古界,就是憑眼力喫飯,沒人會慣着你。
尤其是,真金白銀交易的時候。
“塗先生,既然現在是做買賣,那我就直說啊!”
我指着牆上的油畫。
“塗先生,這十幾幅油畫,除了這幾幅國內不知名的畫家的畫是真跡外,其餘的不都是贗品麼!而且,你看這幾幅,都是一眼假的贗品。這真真假假所有東西加起來,就算按市場價,也就三十萬。”
我這話說的很直接,一下子讓這塗先生就是滿臉通紅起來。
“不是,油畫說實話我其實真不太懂,所以收的東西也不多。也都是最近幾年纔開始收的。但是,其他”
塗先生的話都沒說完,其他古董商不禁又笑了起來。
“其他也沒好哪兒去吧!這些瓷器,超過一半都是仿品。”
“還有啊!這些玉器,裏面竟然都有注膠的。”
“是麼?”
一時間衆人不禁就七嘴八舌起來。
還好今天來的人不多,現場倒不至於亂哄哄。
我不知道,實際情況究竟是不是這些人說的那樣。
但肯定的,大家都在故意拿捏這賣家呢。
爲的不就是接下來更好談價格麼!
這賣家塗先生錯就錯在,自己太趕時間了。
在藏古界買賣古董,最最忌諱的就是趕時間。
趕時間,會降低你的眼力,讓你看走眼。
趕時間,會降低你的議價能力,讓你買賣的不划算。
“行行行!”塗先生實在聽不下去了,他不禁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錶。
然後一副急不可耐的樣子,“行了,字畫180萬,還有其他人出價麼?”
這話一問出來,花萼和孫文石不禁就相互看了一眼。
然後,他們又不禁看向了其他三家。
很明顯,是想看看其他家的反應。
但是,其他家不禁都搖頭。
“這個價格,再高就太冒險了!而且,油畫,我們也不懂。”
其中一家故意很配合的應了一句,其他家也都點點頭。
而我其實最怕花萼出來攪局了。
但是這一上來就是打包字畫,而字畫卻是他們唯一沒看的東西。
再加上,現在其他人竟然都不敢加價。
所以,他們不禁就相互看了一眼,沉默了。
無人出價,唯我一家,賣家塗先生也只好搖搖頭,又點點頭。
“行,字畫180萬全部給你了。”
“來,下一個架子,上面全部都是玉器。各位報價。”
這玉器雜項類的,孫文石剛剛基本上看的差不多了。
所以,賣家一說報價,他就第一個搶了。
“78萬。”
這價格一出,最鬱悶的有兩個人。
一個自然是賣家塗先生了,又是被人狠狠砍了一刀,不鬱悶纔怪呢!
另一個,就是我們先進來的分配到玉器雜項類別的古董商了。
“88萬。”
這個古董商沒辦法,最怕別人攪局,但攪局的還是來了。
但是賣家塗先生一下子喜上眉梢了,終於有人競價了,這是他最希望看到的了。
“這一架子玉器十幾件呢,88萬太少了,還有加價的麼?”
這賣家還想讓其他家參與進來競價呢。
但是,除了花家,其餘的都不禁搖頭。
“90萬。”
孫文石不禁又加了2萬。
但是他和花萼發現就他們競價了,其他家竟然都不參加,這似乎有點奇怪。
一時間,我們的眼光不禁都看向了剛剛報價88萬的那位古董商。
他眉頭緊皺,狠狠的看了花萼和孫文石一眼,然後竟然搖頭放棄了。
我不知道他爲什麼放棄,估計是玉石雜項類的東西多,好幾個架子。
先放一個架子給花家,看看他們能不能識趣後面就不要報價了,大家相互之間不要競價。
90萬,這一架子的玉器都歸花家了。
按順序,接下來一個架子,還是玉器。
賣家一說完報價,那剛剛放棄的古董商就立馬搶先報價了。
“98萬。”
這次他的報價直接就加了上來。
當然,也有可能這一架子的東西比較好。
這傢伙搶先報完價,不禁就看向了花萼和孫文石二人。
眼神裏,不禁就滿含了信息。
但是用眼神傳遞信息這種玄之又玄的方法,通常需要熟人之間,或者事先達成了一致的人之間。
可現在花萼是一臉陰冷,直接無視了人家投過來的眼神。
“100萬。”花萼連問都沒問孫文石的就直接加價了。
“100萬,有其他家加價麼?”
賣家面帶微笑看着其他家。
但是其他家都面無表情的看着花萼和孫文石兩人,而且,一個個都眉頭微皺。
明顯,對這個跑出來攪局的不太滿意。
雖然現在我和花蕊是最走運的,第一個拍字畫,而且沒讓花萼和孫文石攪成局。
我們成功低價帶走了字畫,看上現在去也不關我們的事了。
但是,我們可不能真的表現的事不關己,那樣就太不厚道了。
剛剛,其他家古董商也都是配合着我演戲了。
所以,現在我也要和其他家一樣微皺着眉頭看着花萼和孫文石二人。
一樣表現的對這兩個傢伙非常的不滿。
“105萬。”分配到玉器的古董商咬牙切齒的往上加着價。
“105萬,有人加價麼?”
塗先生再次詢問衆人。
衆人依舊看着花、孫二人搖搖頭。
花萼不禁看了一眼孫文石,這是在諮詢他的建議,畢竟東西是孫文石看的。
但是孫文石似乎感覺到了不對勁。
他好歹也在古董這行摸爬滾打了幾十年了。
說他是個古董行的人精,絕不爲過。
按已經拍出去的兩個架子的情況來看,除了他們每次都只有一家報價,其他家都不參與競價。
而且,從他們一進來,到現在,這裏面四家古董商幾乎都沒挪過位置。
這很明顯,今天這藏室裏的東西被他們四家給分了。
再看這四家看他們的眼神,一個個都跟要把他們兩個生吞了一樣。
這已經明顯的不能再明顯了。
孫文石不禁貼着花萼的耳朵小聲嘀咕了幾句。
聽的花萼是眉頭一皺,隨即就用眼睛掃視了一下這藏室裏的四家古董商。
然後不禁冷笑了一聲,“怕個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