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芋雖然燙手，但是是人家高廳推薦的，我還不得不接着。
牛文彬跟我約好了後天，他來接我去鑑定。
並且還特意提醒我一句，工作量不小。
“最後這個鑑定費也是可以提的。但是，梅總我實話實說，我們給的額度有限，頂多幾千塊錢。”
我聽到這裏，也忽然有些醒悟過來。
敢情你們這是來請我，怕不是因爲沒錢請不起人家大牌的專家吧！
當然了，我是這樣想的，但嘴裏卻是另樣說的。
“鑑定費就算了，就當我作爲博物院的顧問免費給記撿事業做志願服務了。”
送走牛文彬，林正卿又返回來告訴一個事。
那個所謂博物院顧問的事，我之前也就覺得人家只是那麼一說，沒想到還當真了。
林正卿告訴我，這個事，他們博物院已經過會通過了。
過幾天聘書就會下來。
“但是呢，沒錢的啊！我們博物院向來都是清水衙門，你一樣繼續做志願服務！”
“我說林教授，你們就不能給我找點好活幹幹，這種查案子的事，得罪人啊！”
我不禁向林正卿抱怨起來。
林正卿也是一臉無辜。
“九爺，這不關我的事啊！我也不知道高廳怎麼就把你推薦給記撿委了。不過，你多認識認識記撿委的人不也挺好的。”
“好啥啊！我又不當官，就一個古董商而已，我需要認識記撿委的麼？難不成，他們查案子收回來的古董，等案子結了，會拿出來賣？”
“那可不行！”林正卿趕緊擺擺手，“這些古董都會收歸國庫，最後原則上都會分類交給博物館。賣肯定是不會賣的，你還是打消這個想法吧！”
“那我認識人家有個什麼用！”
林正卿聽的直搖頭，笑道，“九爺你這是典型的商人嘴臉啊！”
“商人好啊！至少開誠佈公的談利益，不像你們做官的，玩的都是權術，商人可鬥不過你們呢！”
“九爺，我可不是官啊！我博物院可是跟學校差不多，屬於學術單位呢！”
林正卿說着話不禁就一本正經起來。
我趕忙拿起公道杯給他續了杯茶水。
“我開玩笑的，林教授你別認真麼！”
林正卿是那種典型的知識分子，骨子裏有一種不自覺的清高，和莫名其妙的講究。
我剛剛把他歸類爲玩權術的官，他自然是不高興的。
不過話說回來，他博物院屬於事業單位，他這個領導也的確不屬於嚴格意義上的官的範疇。
但是，博物院也是個正正規規的大單位，大組織。
是單位，是組織，那就一定會有人玩權術。
不管他林正卿承不承認，事實就是如此。
林正卿見我說是開玩笑，也不禁笑着搖頭起來。
“我啊，在學校混了幾十年，就養成了這個清高的臭毛病了。以前在學校裏做副院長我覺得挺好，這次聽說調來博物院做副院長，我就覺得應該和學校差不多。上面有院長管着，我負責業務上的事就好了。誰曾想，我頂着副的帽子，卻做着正的事，權力幾乎都給我了。”
“林教授，你這話說的太凡爾賽了啊！權力都給你了還不好呢？”
“好什麼啊！早知道，我是打死也不來博物院的。”
“不至於吧？誰不想要權力呢！”
“權力好麼？”林正卿說着不禁直襬手，“權力背後就是責任。尤其”
他話說到一半就停住不說了。
“算了，有些話我還不能說。”
聽的出來，林正卿對剛接手的博物院的工作有些不滿意。
“林教授這是工作壓力太大了吧？都說新官上任三把火，我覺得你也沒必要太較真了，以前什麼樣，你還保持什麼樣不就行了。”
我隨口這麼一提，爲的是安慰一下林正卿。
但是林正卿卻嘆了口氣，伸着頭，皺着眉，小聲說。
“交接的事，我不能不較真啊！交給我，如果我沒看出問題，那以後就是我的問題了啊！”
這話聽的我是一愣，不禁隨口就問了出來。
“這博物院的工作交接會有什麼問題？”
“文物啊！”
“文物？”我嘀咕了一句，隨即不禁心中一驚。
“林教授，你是說博物院的文物有問”
林正卿趕緊跟我擺手打斷了我的話。
“九爺，這事我們哪裏說的哪裏了，我也只是發現一些苗頭而已，這話不能傳出去了，這可是大事。”
當然是大事了！
金陵博物院裏的文物，很多都是國寶級文物，那是千千萬不能出問題的。
難怪這林正卿如此暴躁呢！都說出後悔調過來的話了。
“林教授，你放心吧，我蘇古雅集向來只管做生意，你公家的事我們纔不關心呢！不過，你可別剛來又走了啊！我們這合作開咖啡館的事合同纔剛簽下來呢！”
我的話聽的林正卿直搖頭，不禁笑道，“九爺，你這人真是太現實了啊！”
“現實好啊！總比務虛好吧？”
“你說的也是。”林正卿點點頭，“不過你放心吧，我來都來了，哪裏還走的掉。我還想着做一番事業呢！想着把我們金陵博物院做成網紅打卡的博物院呢！”
“那我們就更要合作了！”
“說到這裏，九爺你以後就是我博物院的正式顧問了，博物院偶爾有些文物你要幫忙去看看啊！”
林正卿說讓我去幫忙鑑定文物，我突然想起來上次去博物院臨時給他們鑑定了兩件文物的事。
“林教授，我上次去博物院，給你們鑑定了兩件文物，是不是就是你說的問題啊？”
“哼！”林正卿不禁微微冷笑了一下。
“相比起來，那兩件東西算什麼問題？那兩件頂多屬於我們博物院有爭議的東西，屬於我們院裏的幾樁未解的公案，你上次去算是幫我解開了這兩個公案。”
“這兩件有爭議的東西都不算問題，那”
“有爭議不叫問題，就怕沒爭議的東西出問題啊！”
這話聽的不禁一驚，我、蘇沫，還有小武俱都是眉頭一皺。
“林教授，你是發現了”
林正卿點點頭，其實他本不打算說的，但是話都到了這裏了，也就不禁透了一點。
“我發現兩件一級文物是贗品！”
“這個，也很，正常吧！”
我隨口應了一句，因爲館藏單位裏有贗品是很正常的，哪怕是一級文物也是可能會發生的。
全世界沒有任何館藏單位敢說自己家的文物都是真的。
“不，這兩件不正常。我查了這兩件文物的相關資料，現在的這兩件已經不是原先的那兩件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