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小武所能想到的唯一可能性就是榮家。
上次我們把老狗給耍了,這傢伙不可能就這麼簡簡單單的放過我們。
而且,在金陵,他榮家也的確夠實力敢於大白天的就上門擡人。
不過,別說我們沒證據。
就算有證據又能如何?
我們拿榮家沒有辦法,動不了他半根鳥毛!
梅溪是個做舊世家,幾百年的傳承,讓梅溪人學會了隱忍。
隱忍,是梅溪做舊師慢慢積澱下來的骨子裏的習慣。
但是,那是以前的梅溪。
以前的梅溪,十五年前已經消失了。
我爺爺隱忍十五年,含恨而終。
我,梅九,絕不隱忍。
有仇,我絕對要報。
今天,你榮家擡我。
總有一天,我也會將你全家擡出去。
對於這次中海的展銷會,我們空手而回,大家都難免有些失望。
而且由於我酒喝多了,差點出了事。
大家就更加的覺得中海這一趟,太不值得了。
但是我卻不這樣想,好歹也認識了曾小凡,跟王寶春也算是進一步鞏固了關係。
不能算沒有收穫。
當然,這些人脈關係現在也的確分文不值。
而且未來能不能用得上,也未必好說。
不過,有總比沒好。
不能每次外出都要得到真金白銀的好處,不是拍電視,沒那麼好的運氣。
空手而歸是常態,心態擺正了就好。
還好,我和小武去中海之前,不是收了件仿汝窯的小瓶麼,品相不錯。
我拍了幾張圖隨手就發給了顧先鋒,他喜歡瓷器,這件雖不大件,但也夠精緻漂亮。
顧先鋒是個急性子,看到我發過去的蒜頭瓶就立馬給我打了個電話,讓我趕緊將東西給他送過去。
我和小武開車直接去了先鋒大廈。
因爲小武胳膊上還纏着紗布,我就沒讓他上去,直接在車裏等我。
顧先鋒見到我是吃了一驚,因爲我額頭上的包還未全消,胳膊上也到處都是淤青,這一看就是受了非人待遇了。
“九爺,你這是跟人打架了?怎麼現在古董行也這麼拼了?”
“呵呵!前兩天家裏遭賊了,好死不死,我那天酒喝多了在家睡覺呢!正好和這羣人碰在一起幹起來了,結果就成這熊樣了!”
我隨口編了故事。
“沒有大損失吧?人抓到了?”
“損失倒沒有,但是人跑了。”
“你報警沒有?”
“報了,但是沒用,這種事派出所也就是象徵性的做個記錄。”
“我認識公安系統的人,要不我給你打個招呼?”
顧先鋒是個有實力的大佬,他的人脈肯定是沒得說,認識公安系統的人那也是很正常。
不過,我覺得沒這個必要,人情這個東西比金錢更加難得。
像顧先鋒這種大佬的人情千萬得珍惜着用,像這種小事,千萬別浪費了這個人情。
所以我擺擺手直接拒絕了他的好意。
但是想不到顧先鋒今天竟然出奇的熱心,他沒有一上來就看古董,而是非要關心我。
“這樣吧,我幫你問下進度吧。”
既然大佬都如此說了,我也不好再拒絕。
有時候拒絕別人的幫忙其實就是不給人家面子。
反而,讓別人幫忙其實是在幫別人。
顧先鋒當着我的面打了個電話出去。
讓對方幫忙查一查前兩天郊區某派出所立的一個案子。
報案人是武兆田。
武兆田,不是別人,就是小武的全名。
電話很簡單,三言兩語就掛了。
然後,纔看起了古董。
古董,沒啥好說了。
顧先鋒拿起蒜頭瓶看了一圈發現瓶子下面的標籤,竟然是中海文物商店的。
“呵呵!這件瓶子是我前幾天收的,上面還有中海文物商店的標籤。我還專門打電話去問了中海文物商店,這件瓶子也的確是他們那裏出來的。而且,還是最近出來的。”
“是麼?那這價格?”
“顧總,既然有中海的標籤在,價格我也不跟您報了。你看着給就是了。實話跟您說,我收的價肯定比標籤的低。而且,買方因爲急着等錢,所以,價格還挺低的。”
顧先鋒見我竟然如此老實的交待,不禁就笑了起來。
“九爺你都這麼實在了,那我也實在一點。你多少收的我不管,標籤上什麼價我就給什麼價,188萬。”
“顧總你確定就按標籤的價格?”
“別家的標籤我不敢信,中海文物商店的標籤還是可以參考的。他們家我知道,基本都是一口價。這個價,我覺得不虧。”
“那既然顧總覺得不虧就好!我肯定是有的賺的。”
哈哈!
笑聲未停,電話響了。
顧先鋒的電話響了,他接起來。
“什麼?沒有這個案子?”
顧先鋒一臉懵的看着我。
“不可能啊!”我嘀咕了一句。
顧先鋒隨即將手機調成免提。
“我讓人在系統查了,沒這個案子。我還特意給那個派出所打了電話,人家說有這個事,但是私下調解了,根本就沒立案。”
私下調解?沒立案?
我聽得是一頭霧水。
但是,我隨即就明白了過來。
這不正是我先前猜想的那樣麼,這羣人背後的勢力已經足夠按下這個案子了。
我沒有說什麼,而是看着顧先鋒擺擺手,示意他不用管了。
顧先鋒掛掉電話,一臉疑惑的看着我。
“九爺,這,很複雜麼?”
我笑了笑,“顧總,我剛剛一進門你說對了一句話。”
“什麼話?”
“其實古董行向來都是很拼的!”
顧先鋒猛然間聽得一愣,沒明白我的意思。
“古董行向來是個利益很大的行業,而且是那種能一夜暴富的行業。所以,利益使然,這個行業向來很拼的。”
這個解釋,讓顧先鋒瞬間就明白了我的意思。
“你這是得罪誰了麼?”
我擺擺手,笑道,“我也不知道,很多時候幫別人鑑定一件古董,真的還好,皆大歡喜。若是贗品,那不就得罪了賣方麼!”
顧先鋒聽得一愣,“這麼說,你之前幫我鑑定的那些古董,豈不是也得罪人了?”
“顧總,我只是這麼一說,你可別當真呢!”
我呵呵笑了笑,但是既然話說到這裏了,我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機會。
“不過,說到這裏,上次我們去中海蔘加的那個什麼慈善品鑑會,我可是得罪人大了,都差點把命給丟了。”
“啊?”顧先鋒聽得一驚,“怎麼回事?”
我將榮家的老狗對我們的圍堵追殺和中海那場慈善品鑑會聯繫在了一起,大致的和顧先鋒說了一下。
當然了,我這可不是胡編亂造啊,千真萬確那場慈善會是他們榮家乾的。
他老狗也親口跟我說,榮家對我攪黃那慈善品鑑會懷恨在心。
只不過,人家之所以圍堵追殺我們不僅僅是這一件事。
但是其他事,我就不好跟顧先鋒說了。
“榮家摻水的事我倒聽過一些,但是想不到他們竟然能進到華山會,這能量可是不簡單呢!”
“簡不簡單我不管,關鍵是我冤枉啊!顧總,那品鑑會上的東西不是我說的,是人家馬總說的啊!”
顧先鋒一聽立馬抱歉起來。
“九爺,其實都怪我多嘴,是我告訴馬博天的。這樣,什麼時候我碰到榮家的人,我親自幫你把這件事給說清楚了,讓人家不要錯怪了你。”
“顧總,那可真是太感謝了!要是馬總也能幫我出來洗刷冤情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