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顧先鋒這裏也就喝了兩杯茶,沒坐幾分鐘就告辭走人了。
人家大佬畢竟很忙,我也要識趣,不能等人家趕。
我和小武拿了支票,就直接離開先鋒大廈要回蘇古雅集。
但是走到一半,我卻接到了馮國坤的電話。
馮國坤給了我一個讓人十分喫驚的消息。
徐瞎子,出事了。
徐瞎子怎麼可能出事呢?
他拉縴了幾十年,無論黑白兩道哪個不給他面子呢?
我讓小武立即開車直奔馮國坤的集珍堂而去。
“到底怎麼回事?”
見面第一句話,我就迫不及待的問了出來。
說實話,我跟徐瞎子原本談不上交情,但是這次掏地窩子,我們能逃出來,其實還是得虧他幫忙。
尤其是後面他讓司機擋在路中間那麼長一段時間,爲我們爭取了逃出去的機會。
“兩條腿被人廢了。”馮國坤輕輕搖頭嘆道。
我聽得眉頭一皺不禁看向了小武。
小武也是一臉疑惑,看的出來,他應該和我一樣,都覺得徐瞎子的事應該和我這次的事有關。
“誰幹的?”
馮國坤搖搖頭,“我哪知道。我也是昨天才聽人說起的,然後給徐瞎子打電話。昨天打了好幾個都沒人接,今天他竟然回過來了。說他今天才出院,死不了。具體在電話裏他也沒法多說,我也不好多問。”
“馮爺,你知道瞎爺家住哪裏麼?”
“知道啊。怎麼了?”馮國坤一臉疑惑。
“要不,我們去看看人家。”
馮國坤聽得一愣,有點不可思議的看着我。
的確,在馮國坤眼裏,我和徐瞎子應該不熟纔對,前幾天也就是剛剛第一次正式合作而已。
我們的關係,應該還沒到要上門去看望人家的程度。
我不禁笑了笑,然後將這次出門被榮家設局的事大致說了出來。
馮國坤聽得是嘴巴張的老大,他沒想到這裏面竟然還是個局。
“難怪,這個地窩子是專門安排在淮縣呢!這榮家是摸準了我馮國坤的脈門呢!”
“怎麼說?”我不禁奇道。
“我幾年前在淮縣因爲買土貨跟當地的古董商起過沖突,所以,我現在也都不去淮縣那一片。所以,這是榮家故意安排的,我不去,知道我會推薦你去。所以,這個局也就做成了。”
我點點頭,應該是這麼個道理。
“不過,這狗叔竟然都親自出馬了。而且,竟然連瞎爺的面子都不給,想來,九爺,您這是徹底惹到榮家了啊!”
馮國坤說話的時候是眉頭緊鎖。
我剛剛從顧先鋒那裏來,也剛剛好知道,我把人家榮家的一樁長期的大生意給掘了。
這樁大生意,我隨便粗略的估一下。
就算華山會每年來個三次類似的慈善品鑑會或者什麼交流會的,每次賣個十幾二十件的贗品出去,每次少說也能賺個三四千萬。
一年下來,那也是一個億啊!
而且,這是長期的,年年有的生意啊!
所以,我這不是徹底惹到人家了麼!
雖然這不是我能預料到的,但卻是我很想要的。
我無心插柳,柳卻成蔭了!
“榮家做假摻水,做的太過分了,而我們作爲古董商追求收貨買真,這本來就是利益有衝突的地方。但是,按行裏的規矩,都是各憑眼力,輸了就得認。但是,他榮家被人識破了,輸了,卻不想認。還要玩橫的,那我也沒辦法。除非,我也故意將眼力人爲的降低,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他們躺贏。”
馮國坤聽得點點頭,“規矩這種東西,任何時候都是在利益平衡的時候才管用,利益不平衡了,規矩就沒有人遵守了。”
馮國坤一針見血說出了規矩的本質。
歸根結底本沒有規矩,只有利益。
我和小武、馮國坤三人去超市買了些水果、保健品,然後開車去了徐瞎子家。
徐瞎子拉縴這麼多年不敢說多麼的大富大貴,隨隨便便幾千萬甚至上億的資產應該是有的。
但是,萬萬讓我沒想到的是,這傢伙竟然住的不是別墅。
而是一個普通小區的小高層。
當然了,也不算普通,雖然不是別墅,但也是兩百多平的大平層。
用馮國坤的話說,住別墅其實不安全。
住在這種上下左右都是鄰居的居民樓裏才安全。
所以,現在有些有錢人反而流行起了買大平層。
當然了,這不是主流,住別墅開豪車,依然是屌絲們的夢想。
徐瞎子沒想到我們會來看他,自然是高興的不行。
“瞎爺,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啊?”
“前幾天,回到金陵後的第三天。”
我算了一下,應該是我們回來的第二天。
也難怪,我當天給徐瞎子發消息,他一直沒回呢!
“小九爺,小武爺,看到你倆好好的回來,我也算是放心了。”
“這次多虧瞎爺你幫忙了。瞎爺,你知道是誰把你害成這樣的麼?”
我不禁好奇的問道。
徐瞎子搖搖頭,“黑燈瞎火的,也根本看不清是誰,總之一羣黑衣人,出手狠辣。若不是我住這小區裏,我大聲喊人,估計命都要沒了。”
“報警了麼?”馮國坤不禁問了一句。
徐瞎子不禁笑了起來,“我們做這種事,出事是早晚的,還報什麼警。當然了,我沒報警物業報警了。但是,上哪兒查去,根本沒得查,不了了之。”
“瞎爺,那您覺得”
我話還沒說完,徐瞎子就擺擺手,示意我沒必要說下去。
“知道又能怎樣?醫生說我的腿就算好,也基本上沒法正常行走了。得靠柺杖或輪椅了。所以,我現在算是退出藏古界了,以後,再也沒有拉縴的徐瞎子了。我,現在是徐瘸子了。”
我本想說這會不會是榮家下的手,但是對於徐瞎子來說,這真的不重要了。
其實就算這次他的腿不廢,他也應該會退出藏古界了。
因爲作爲拉縴人,面子,權威是中介的基礎。
徐瞎子的面子丟了,丟大了,而且也撿不起來了。
所以,他也只能退出拉縴這一行了。
我們三人在徐瞎子這裏稍微閒聊了幾句就離開了,畢竟他大傷之人,我們也不好太久打擾。
離開徐瞎子家,我們剛上來,我忽然道,“喲,我還有件事忘了跟瞎爺說了,馮爺、小武你們先下去,我說個事一會兒就來。”
我這是故意支開馮國坤,要單獨問徐瞎子一個問題。
小武心領神會,“行,我和馮爺樓下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