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小鴉果斷打斷了橘青的發言,生怕對方會說出更二臂的話來。
橘青也沒多說什麼,而是管自己披好外衣,起身離開了那遊戲機,神色看上去已經沒有太多悲傷了。
倒也是,雖然名義上橘青已經不是執事了,但旅行團內一大堆事情還需要他去處理,已經沒有時間給他悲傷了。
渡小鴉剛想要轉身離開,卻發現另一位少年已然在橘青之前的位置上坐好,熟練的點進了獵人選擇的界面,過了一會兒才發現身旁站着的黑髮少女。
“嗯...?沒和詩怡姐一起嗎?”羽生玲奈轉過頭問,嘴裏面還在喫着日式薯片,碎渣掉落。
不知是不是渡小鴉的錯覺...
面前的少年竟然給了她一種頹廢的感覺,這是之前她未曾感受到的。
眼見渡小鴉沒有迴應他,羽生玲奈也沒有多問,只是默默將日式薯片送入嘴中後將零食袋隨意地掛在了一旁的遊戲機上,將手上的殘渣隨意地在衣服上擦了擦,
少年選擇好了自己的獵人。
隨着遊戲正式開始,房間裏面多了幾名真人玩家,遊戲廳內的局域網絡讓玩着這款遊戲的調查局成員們也加入了進來。
找到怪獸,投擲魚叉對其減速,然後遊走躲避怪獸攻擊,期間保持着高機動性,手法在渡小鴉眼中看上去眼花繚亂,渡小鴉感嘆於少年在極短的時間便適應完全這個遊戲。
沒過多久,少年這方的獵人基本已經全倒下了,怪獸與羽生玲奈的獵人展開了最後1v1的對決。
羽生玲奈操控的獵人極其靈活,在叢林中上下躲避着怪獸的投石攻擊,並總能找到機會打好自身的狀態,如同在迷霧中的幽靈,怪獸發現自己跟丟了獵人的身影焦急地轉圈尋找着獵人的足跡。
隨着魚叉被猛地擲出落在了怪獸的身上將其減速之時,獵人的身影猛地撲騰而出,用手中的槍械三兩下便完成了對怪獸的狩獵。
與此同時遊戲廳中,一名調查局的成員氣急敗壞的站起身:
“誰啊?!喵的開掛了吧?魚叉特麼就沒空過,人都看不見在哪!!”
羽生玲奈沒有理會對方,而是默默地又開了一把遊戲,在匹配的過程中想要伸手去撿零食袋,卻一不小心將零食袋碰落在了地上,裏面的厚層薯片瞬間灑了一地。
由於店內已經很長時間未曾清理過的原因,灑落的薯片眨眼間便沾滿了灰塵,
渡小鴉本以爲羽生玲奈或會將薯片清理乾淨,沒想到對方隨意地將地上的薯片掃進袋子後滿不在意的拿起一片送入了口中,眼神始終停留在遊戲的畫面中。
頹廢,無比的頹廢。
渡小鴉徹徹底底感覺到了,少年從那個隧道出來時似乎就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但渡小鴉不像十一那樣和誰都能聊起天,只能搖了搖頭,很快便離開了原地。
羽生玲奈眸光黯淡,薯片袋已經見底了,他將袋子高高舉起後將剩餘的薯片殘渣全部倒入口中後將零食袋再次放到一旁。
袋子失去了重量,被風吹到了地上,羽生玲奈見到後微微一愣,伸手想要去抓,結果失衡掉在了地上,只能狼狽的趕緊爬向薯片袋子的方向。
就在他抓過薯片袋的一瞬,一隻腳猛地踩在了他的手上,周圍的場景瞬間變換,所有的遊戲機全部燃起了火焰,整個遊戲廳瞬間化作了一片火海,入目皆是飛舞的火星。
遠處,八首的身影若隱若現的出現在了電閃雷鳴的雲層之中,那震耳欲聾到讓人膽顫的怒吼瞬間環繞在了他的耳邊。
“世界就要毀滅了,毫不在意嗎。”安詩逸的身影出現,酒紅色的瞳孔看似平靜,實則倒映着遠方排山倒海捲來的海嘯。
羽生玲奈默默低着頭,沒有回答,手背被少年踩的通紅,變得一青一紫。
“你是真的被被嚇到了?”
安詩逸語氣玩味,緩緩倚靠在一臺遊戲機旁,
“我還以爲給你展示一下世界末日時的場景你會變得更有鬥志來着,沒想到竟然將你擊潰了。”
“照這麼看,之前在咖啡店的時候你還不如將權柄交給自己的姐姐,至少她不會像你一樣在遊戲廳裏面一呆就是一整個上午,你是想要將自己徹底麻痹嗎?”
“我以爲你對世界毀滅毫不在意的呢,隧道中你說的話讓我產生了這種錯覺。”羽生玲奈臉上沾滿了塵土,看上去灰撲撲的,站起身拍了身上的灰塵開口了。
“不在意?”安詩逸突然笑出了聲,彷彿在嘲笑着些什麼。
“你知道我被這個世界遺忘了以後我那沒有靈魂的軀殼都經歷了些什麼嗎?
“我看着他在那個臭氣熏天的垃圾場裏面啃食着死老鼠的屍體,在臭水溝裏面喝着混雜各種生物排泄物的液體,”
“甚至差點看到他被流浪漢拖進那個讓人作嘔的屋子裏面!如若不是被巡視的人發現,阻止了那種荒謬的事情發生,你將會在今天見到一個更爲瘋癲的我。”
“我用盡自己的一切,向上天向魔鬼出賣交易了自己的靈魂才完成了使命,不就是爲了這個該死的世界嗎?!”
安詩逸說着這些話的時候咬牙切齒,目光噴涌的憤怒彷彿要將面前的羽生玲奈吞噬,猛地上前一腳踹翻對方的身體,拎住對方的衣領惡狠狠一拳砸在了對方臉上。
羽生玲奈的目光似乎恢復了一絲清明,聲音略帶遲疑和顫抖:
“詩怡姐被遺忘的話,也會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