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十一出來了。
擡頭卻發現衛生間門口一名身材無比壯碩的鬼物正死死地盯着她,壯碩鬼物的手中拿着巨斧。
身旁的一名女安保鬼物手中握着一柄剔骨刀。
“抱歉女士,我們還需要對您進行搜身。”
“請配合。”
十一裝作微微一愣,隨後大方的擡起了手,任由女性安保鬼物在她的身上摸索着什麼。
隨後,女性安保鬼物又在洗手檯前翻找着什麼,同樣也沒能找到任何東西。
最後,那名女性安保鬼物拿出了一個鑰匙,將兩邊廁所的門全部鎖了起來:
“抱歉十一女士,本來我們一般的不會關閉衛生間的,但這次賭局涉及到的金額實在是太大,請見諒。”
隨後,那兩名鬼物彼此對視了一眼點了點頭,在對講機裏面說了什麼後這才離開了衛生間。
十一不由得鬆了口氣。
這防護的手段簡直堪稱喪心病狂,但凡任何一個環節出錯便會全盤皆輸。
也就會長這麼變態的傢伙能夠在這種情況下想到傳遞信息的辦法了。
洗手檯前的熒光燈無法被自主關閉。
那也就是說...
燈,
是由會長來關的。
在看到兩名鬼物出來以後,唐夏冰微笑地眨了一下眼,輕輕打了個響指。
砰...
砰——!
砰——!
隨着賭廳正前方燈忽明忽暗最後猛地關閉了以後,一排排的燈管迅速變暗,並且以極快速度蔓延向了整個賭廳。
賭廳頓時完全陷入了一片黑暗。
安保隊以極快的速度趕往了所有賭桌。
賭桌上,所有賭客們全部高高舉起了雙手,表情始終保持着平靜,而唐夏冰同樣如此,淡定地頂着安保隊的目光掃視着周圍。
而十一此刻眼睛不由得瞪圓了。
只見洗手檯前的玻璃水突然在黑暗中出現了一行又一行熒光組成的字。
“長話短說,我只能控制一個人的牌,多了容易被看出來,但也只需要一個就夠了。”
“那名紅髮鬼物的牌是我發的,我會給他一副很大的牌,他非常有錢,”
“是無限樓一家公司老董的兒子,屬於這間公寓最上等的一批人,”
“我們需要把他始終穩定在局面上,然後你想辦法讓其他所有人出局,將局面做到最大。”
“過程只需要你保持加註和將其他人逼出局,”
“你必須要保證將其他所有人全部逼出局,這很重要。”
“我關於無限樓後續的計劃需要一筆非常大的啓動資金。”
隨着十一剛剛閱讀完信息的那一瞬間,備用電源啓動。
整座賭廳頓時恢復了光亮。
而洗手檯前的字跡隨着光亮消散不見。
十一洗完了手將其擦乾後回到了賭廳裏面。
此刻已經打開第三張公共牌了。
分別是黑桃十。
黑桃J
紅桃三。
“加註,加註加註十三億!”
那名紅髮鬼物在看到這副局面後猛地瞪大了雙眼,恨不得站起來大喊,面容的喜悅幾乎難以抑制,但很快便強裝鎮定冷靜了下來。
局面來到了將近五十億。
而身旁幾名鬼物彼此對視了一眼,最後臉上的表情紛紛陷入了沉思。
在長久而又無盡的沉默之中,其中一名鬼物舉手表示出局。
出局代表着放棄自己所有的跟注,放棄自己先前投注的一切。
但趁早出局減少虧損並不一定是件壞事。
隨着那名鬼物離場,場面上只剩下了最後三人。
分別是那名看上去雙腿不停在抖的,以及先前那名打扮妖豔化着濃妝的女人。
“看樣子,小趙總今天牌很不錯嘛。”女人嫵媚的看了一眼紅髮鬼物,紅潤的雙脣離開了長煙鬥,一口青煙飄散而出。
“這麼猴急,真是的......”
“關你屁事,姓柳的,遲早吃了你。”被稱爲小趙總的紅髮鬼物不屑的說着,
見情緒暴露,索性演都不演了,心裏面一邊暗暗咬牙錯過了掙大錢的機會後挑釁般看向了柳姓女鬼:
“你敢跟嗎?跟不了就去死。”
“說話真難聽啊...”
妖嬈女子嘆了口氣,隨後嘴角微揚地推出了十三枚面值爲一億的籌碼。
“跟。”
“有意思有意思!小爺突然有點喜歡你了!”紅髮鬼物面容興奮地說道。
“嘁,男人。”
隨後,兩名鬼物將目光看向了一直在顫抖的那名鬼物,語氣中帶着一絲不屑。
“跟不跟?”
而那名鬼物此刻心亂如麻,臉上滿是汗水只感覺彷彿心臟馬上就要漏跳上一拍,
一副馬上就會因爲心率過高暴斃的樣子,惶恐地頭都不敢擡起來直視其他人。
他早就該在第一時間出局的。
可第一次加註的錢就已經是他全部的家當了。
一旦出局就意味着放棄一切。
他將會變得和那些他曾多麼多麼看不起的底層公民一樣去流水線上幹最髒最累的手工活。
一想到自己將要淪落到這種地步,無邊的恐懼便幾乎要將他的內心吞沒,可那一絲絲的貪婪卻只用一瞬便將恐懼同化。
他抱着哪怕一絲絲的僥倖想着,
萬一贏了呢?
萬一贏了他就可以再次完成身份跳躍,進入更高級的層次,成爲更上等的人。
就是這個萬一,
使他幾乎墜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一旦他現在輸了,那麼以他現有的資產將會直接宣佈破產淪落爲最低級的賤民,甚至會失去了無限公民的頭銜,
被髮配向最低級的樓層,喫着蟑螂等蟲子混合而成的蛋白塊,住着佈滿蚊蟲糞便的牢房。
成爲無限樓的車輪滾滾前進所需要的動力的燃料,失去薪水失去一切自由。
不...
那是他想都不敢想的。
可他的勝率已然變得極度渺茫。
幾乎要沒有獲勝的可能了。
他快要瘋了,懊惱的捶着自己的頭,撕扯着自己的頭髮,頭髮黏連着血肉被連根拔起,無比猙獰慎人。
賭徒不值得同情,
但是值得利用。
任何事物都值得利用。
“抱歉,介意將局面轉給我嗎?”
十一來到了那名賭客身後,微微一笑說道。
場面上所有人在聽到這句話後微微一愣,那名鬼物更是難以置信地看着面前的金髮少女,甚至還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另外兩名鬼物同樣驚愕,看這胖子的樣子分明手牌肯定差的要命,眼前的這名金髮少女難道是瘋了嗎?!
竟然這都敢接手?!
這不是擺明着往火坑裏面跳嗎?
又是一個自以爲是的蠢貨。
他們在心裏面暗暗嘲諷少女的不自量力之時嘴上卻未多說些什麼,他們可不是會去做提醒別人這種事情的大善人。
他們自然不會抗拒這種時候還有人入局。
他們恨不得將少女身上的所有財富全部收入自己囊中,然後看着對方輸掉一切後如同可憐蟲般崩潰的樣子。
這會讓他們興奮。
局面是允許轉讓給另一個人的,畢竟只要保證自己的手牌始終只有自己看過,
牌桌是設立警戒線的,警戒線外的人不可能偷看到別人的手牌,所以單純的局面轉讓並不會影響什麼。
這並不違背規則。
那名鬼物如同解脫了般緩緩站起了身子,搖搖晃晃地腿都站不穩了,嗓子裏面乾燥的彷彿快要冒青煙了,胃直往上冒臭氣。
但還沒走多久,在唐夏冰眼神的示意下,一名穿着禮服的少女走出挽住了那名鬼物的手臂,
在對方的耳邊低聲說了幾句後對方便屁顛屁顛的跟着她在另一張賭桌前坐下。
如同一個無可救藥的蠢貨。
賭徒是不值得同情的。
當你將他們費勁的從泥沼中拉出來時,回頭便會看到他們心甘情願地墜入另一個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