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宣告是在下午三點公佈的。
起初人們以爲只是某個新聞媒體爲了博眼球而胡編亂造。
直到有人指明瞭信息的來源。
詭祕調查局官方。
直到屆時,人們才真正意識到。
一場驚天動地的大變革在他們的時代降臨了。
在無盡的抗議與一系列暴動被平息後,人們不得不接受了這個事實。
大徵兵開始了。
除了華國高牆聚集地外。
世界上其他所有高牆聚集地的男性公民在達到成年後,必須強制抽籤入伍並且分配進軍隊,
入伍第一年,由各自軍隊的負責人帶領他們每週至少參與兩次驚悚副本,其餘時間在軍營中軍事化管理。
第二年開始,所有人發配戰場,投入奪回高牆外地區的事業之中。
而華國高牆聚集地內,由於退伍軍人以及人力資源豐富,並不採取強制徵兵,
但社區要求必須選出一名負責人帶領社區內公民完成一週一次的驚悚副本達成歷練自身的目的。
這是各高牆聚集地應對戰爭時期發佈的新政策。
餐館內,幾名學生坐立不安,其中一名面色有些激動。
“你們...你們都聽說了吧?”
“嗯...”
“與鬼物開戰奪回高牆外面地區什麼的,我一直以爲是很遙遠的事情。”
“怎麼這麼突然啊...”
“明明之前一點跡象都沒有的。”
所有人都是這麼想的,直到這件事情真正被公佈,並且有關高牆內部現狀的事情同樣被衆人熟知以後。
強烈的迷茫與一絲絲的激動興奮是他們情緒的主旋律。
ps:(戰爭是極其殘酷的,並不值得任何推崇,任何崇拜戰爭的思想都是愚蠢的。)
其中一名學生突然站起了身子,頂着衆人驚愕的目光:
“我成年了,大學不讀了。”
“我要去參軍,我要報效國家,報效這個生我養我的國家。”
說着,那名學生將這一頓飯錢拍在了飯桌上,未等其他人反應過來,頭也不回的轉身就走。
今晚的風很涼,吹在他身上不由得讓他身子顫慄了一下。
“等等。”
身後傳來了飯店老闆的聲音。
“我錢結過了。”
青年學生的目光堅毅,回頭說。
“這個帶上。”
飯店老闆拿着牙籤一邊剔着牙一邊遞來了一籠小籠包。
“路上喫,不餓。”
簡單的話讓青年微微一愣,鼻酸的感覺飛速上涌,接過了小籠包後頭也不回地小跑了起來。
直到不知道跑了多久,一輛車停在了他的面前,路邊泛黃的枯葉被捲起飄的很遠很遠。
穗崽緩緩搖下了車窗:
“穗初禾,你要去哪。”
“我要參軍。”被稱爲穗初禾的青年迎上了穗崽的目光,
他發現自己在堅定參軍這個想法後,再也不會懼怕直視他人的眼睛了。
他以前一直都很怕這個,怕透過他人的眼睛看到那個膽小又懦弱的自己。
他知道自己很懦弱,膽子也很小,但他就是不希望這句話從別人口中說出來。
“就你,膽子小得和老鼠似的,參軍?”
穗崽上下打量了一下穗初禾,對方的氣質很文弱,戴着個眼睛很有書生氣,像個不知道哪裏畢業回家的高材生。
穗崽不知爲何突然有些煩躁,用力地拍了拍方向盤,聲色俱厲。
“參你麻痹,跟老子回家,爸媽在家裏等着我們。”
“哥,你很清楚這樣子說會讓我難受,所以才故意這樣子是嗎?”
穗初禾直視着穗崽的眼睛。
“你他媽以爲戰爭是小孩子過家家啊?!穿着身漂亮的衣服拿着花裏胡哨的玩具槍就可以上戰場?你他媽是不是瘋了,快跟老子回家!!”
穗崽大吼着,然後猛地一把推開車門想要下車將穗初禾揪進車裏面。
穗初禾的迴應很乾脆,只見他猛地擡起腳一腳將車門踹了回去,就算以穗崽那S級的身體素質一時半會沒反應過來也倒跌進了駕駛室。
“你他媽是不是瘋了,張大了敢這樣對老子對你哥我?!”穗崽要氣瘋了,瘋狂摁着方向盤喇叭響個不停。
“我要參軍。”穗初禾咬了咬嘴脣重複着。
“你參個屁!跟老子回家!!”
穗崽很難想象面前的弟弟爲什麼突然和變了一個人似的,以前的他從來沒有這麼倔過,一把伸出手拎住了穗初禾的衣領,然後猛地一巴掌打在了穗初禾臉上。
將對方那有些白皙的臉打的通紅。
“我你去參軍,你有沒有想過你死了以後爸媽該怎麼辦?!他們會怎麼想!!你已經成年了,能不能不要這麼幼稚!!”
穗崽內心裏面不知爲何如此煩躁,對方如果是個普通人他才懶得管,可對方是他的弟弟,親生的弟弟。
那個從小到大從沒如此抗拒過自己,在小時候只會屁顛屁顛跟着自己的那個弟弟。
他在這個世界上,就這一個弟弟,爸爸媽媽已經老了,白髮人送黑髮人他絕不希望發生在自己的家庭裏面。
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下車一腳踹翻眼前的倔驢,然後薅住對方的腦袋一下一下往地面上去磕,一邊磕一邊問“你他媽還參不參軍?”
穗初禾的眼鏡已經碎裂了,他抿了抿嘴脣,隨後顫顫巍巍地從地上撿起了眼鏡,兩眼通紅:
“以前我近視,外加身體素質不達標......”
“但現在不一樣啊...”
“徵兵放寬了,我也能參軍了。”
“哥,你是最清楚這是我一直以來的夢想的,現在我好不容易能實現了,我一直......”
穗初禾紅着眼眶,鼻子酸的要命,最後咬了咬牙一把拉開了車門坐了進去:
“我要參軍,你不送我過去我就再也不喫飯了,那樣爸媽看了更難受,我也不會再理你了。”
“你他媽幼不幼稚?!”
穗崽回頭大吼,但在看到穗初禾的眼睛後又愣住了,他知道,自己這個弟弟以前就很愛哭,屁大點事就哭哭哭和個娘們似的。
但今天,一股狠勁與堅毅卻反而在紅腫的眼睛裏面展現的淋漓盡致。
直到過了好久他才嘆了口氣,惡狠狠地瞪了後方一眼,猛地踩了腳油門。
車子緩緩開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