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市的市中心一直都是很熱鬧的,郊外相對來說就要安靜很多。
車輛行駛在田野旁的小路上,在一片夜色下向着前方行進着,車輪捲過道路的塵土,很快便消失在了邊際。
車輛中播放着《NightCruising》,氣氛被渲染的有些唯美。
“這裏還挺好看的。”
江蟬單手托腮依靠在車窗旁,看着窗外漫天繁星與寂靜原野構成的畫卷,眼角眉梢中都透露着柔和。
而一旁的另一名少女此刻的行爲對比起來顯得無比突兀。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風~好~大~”
唐夏冰此刻半個身子都離開了車窗,趴在外面發癲,風將她的頭髮吹得到處飄散,臉也被吹得鼓鼓的。(危險動作,請千萬不要模仿,就算是荒郊野嶺也絕對不行!!)
【不要這麼毀氣氛好嗎。】
江蟬看到唐夏冰背對着她,眉頭微挑。
“好嘛好嘛,我回來就是了。”
唐夏冰嘟噥着嘴剛準備抽回身子,卻發現身下的玻璃窗上升了一截,卡住了她的身體,一時半會兒竟然收不回去了。
唐夏冰的面色變得極度驚恐:
“江蟬姐姐,別鬧!!”
而江蟬只是面帶微笑的看着她,然後緩緩伸出了自己的手,比成了個小人的姿勢,在唐夏冰的背上“走動”着。
“癢癢癢啊喂江蟬姐姐,別這樣,很危險...唔...停...”
一抹紅暈爬上了唐夏冰的臉,只見江蟬手指比做的小人從唐夏冰的背上緩緩走到了腰腹,讓她全身都跟觸電了一般發軟。
江蟬最後還是放唐夏冰進來了,哪怕是在荒郊野嶺還是一定要注意安全,(劃重點!!絕對不要像夏冰這樣,這是反面例子。)雖然唐夏冰的體質其實不低,沒那麼容易噶。
唐夏冰承認,她剛剛有一點慌了。
“嗯哼...”
江蟬此刻似乎心情很不錯,跟着音樂輕聲哼了起來。
德瑞克導航系統:“檢測到剛剛二位做了嚴重違背安全行駛的條例,將會......”
唐夏冰:“魅惑之瞳。”
德瑞克安全系統:“那就,小調皮,下次不要再這樣了哦。”
【???你真是把魅惑之瞳玩明白了啊喂!!!】
江蟬看到這一幕後,似乎有點不滿,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示意讓唐夏冰坐上來,唐夏冰雖然有些摸不清頭腦,但還是乖乖照做。
黑色康乃馨一襲典雅的長裙遮蓋住了唐夏冰的下半身,顯得上半身看上去更加優雅精緻,夜晚柔和的光將唐夏冰那本就清澈明亮的眼神襯托的更加美好。
純白的手袖摩挲着江蟬的臉,兩名少女就這樣彼此對視着。
嗯...
唐夏冰從江蟬的眼神裏面看出了兩個人的孤獨。
只有...
也只屬於她們兩個人的孤獨。
她感覺她們兩個真的很像某種藏匿於人世間披着人皮的怪物,被世人所排斥厭惡,在時間受到無數傷痕,
只有她們歷經無數折磨,相互碰面的時候才能從彼此的瞳孔中感到一絲慰藉,感到血液最深處,靈魂的共鳴。
“對我使用魅惑之瞳。”江蟬微笑着說。
“嗯。”
在月光下純白卻妖豔的白薔薇花盛開,倒映在江蟬的瞳孔上,倒映在江蟬瞳孔上的還有那逐漸靠近的少女本身。
兩人彼此纏綿擁吻,月光與白薔薇見證兩個孤獨的靈魂相擁。
車輛在德瑞克的自動導航下沿着城郊開了一圈又一圈,中途二人見證了這座夜晚城市美好的風景。
直到凌晨兩三點時,車輛停在了城中心的人工湖公園。
此刻人工湖旁,還架着一輛沒收工的燒烤攤鋪,一旁還有不少年輕男女圍坐在一起喝着酒喫着烤串,徹夜狂歡。
“兩位,要來點嗎?剛好快要打烊了,就不收你們錢了,今天天氣很好,希望你們的心情也會變好。”
燒烤攤鋪的店長是一箇中年人,看上去很老實,但卻有着一副歷經歲月滄桑的感覺。
“謝謝,大叔,我看他們剛剛和你聊的挺開的,你們認識?”
唐夏冰中年人手中接過烤串,笑得很天真爛漫,將手中的一串烤串遞給了一旁的江蟬,然後小口小口喫着。
“不,不認識,只知道他們每天晚上都會來這裏,他們彼此之間也不認識。”
“我們都不認識,卻會像約好的老朋友一樣每晚齊聚於此,有時候因爲哪個人來遲了我們甚至還會笑着詢問對方爲什麼來遲了。”
“不感覺很奇妙嗎?我們像是一羣只有在夜晚纔會熟悉着彼此的陌生人,”
“沒有人會主動去要另一個人的電話號碼,也不過多幹涉他人的私生活。”
中年人在烤完最後一串烤串遞給唐夏冰後,彎腰收拾起了攤鋪,順便從桌下推出了半箱雞尾酒給了二人。
“這樣的日子還挺充實的。”
“大叔,說得好高深,聽不懂。”
“哈哈哈,沒事,旁邊這位是你的朋友嗎?”
“是她老攻。”
江蟬開口了,語出驚人。
“什...什麼?”
中年人沒反應過來,只當是年輕人之間的梗,打了個哈哈沒說什麼。
只有唐夏冰聽到那番話面色略微紅潤,不自主地撇過了頭,然後索性不再看江蟬的方向,從箱子裏拿出了一瓶雞尾酒。
啪——!
一滴血液蹦飛了雞尾酒的瓶蓋。
“喂喂喂,你是認真的嗎,你確定你要碰這個?你是想要我揹你回去嗎。”
江蟬走向了唐夏冰試圖奪過那瓶雞尾酒,唐夏冰一個閃身躲過,然後輕輕啜飲了一口:
“嗯,跟菠蘿飲料一樣。”
說着,唐夏冰坐在了湖畔,任由拂過人工湖而略帶溼潤的風吹過她的身子。
看着在髮絲被風拂動,月色下獨具美感的少女,江蟬也沒多說什麼,就這樣默默坐在了唐夏冰身旁。
度數很低,就連唐夏冰喝了半瓶也只是面色略微紅潤。
唐夏冰轉過頭,認真地盯了江蟬的側臉很久,最後決定說些很有哲理意味的話:
“老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