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家們在花園四處遊走着,躲避着植物與其他玩家的攻擊。
此刻他們的對抗已然不再是瞄準對方的致命弱點,而是讓對方失去行動能力,讓他們被植物所殺死以做到減員。
|感受到C區環境溫度下降。|
|C區已被移換至適植區。|
又是一番動亂。
唐夏冰後面又用自己與穗崽的血澆溉起了盆栽,中途許小涵試圖阻止,但收到的只是唐夏冰那神祕的眼神。
完全不清楚夏冰姐在想什麼,只知道對方始終保持着兩人的心形果成長進度在一個近似的數值。
兩人的盆栽已經快要成長到60了,而玩家們大體也來到了40出頭左右。
遊戲進程正在一點一點的向前推進着,所有玩家們都在做着自己的事情。
唐夏冰想了想,差不多該和十一與渡小鴉聯繫了,於是穗崽又開始一陣咳嗽。
與此同時不久前的現實世界。
“嗯...?竟然會有這種加密手段?開什麼玩笑,一個地址查詢竟然這麼麻煩,嘖...還需要一點時間”
十一眉頭微皺。
而渡小鴉面色有些悵然,隨後拍了拍十一的肩膀:
“有消息了馬上找我,這裏太悶了,我想出去呼吸點新鮮空氣。”
“嗯。”
隨後渡小鴉管自己走出了醫院,走上了街道,就這樣在街上走了很久,內心不斷的詢問着自己。
彷彿這樣就能得出那天唐夏冰問她的問題的答案。
最後渡小鴉索性蹲坐在了一輛賣着玉米棒的小攤販的推車旁,就這樣看着面前車來車往,直到不久後緩緩出了神。
“布洛維奇議員,還沒有線索嗎?”
“沒有,我調查過了三四個那些發病孩子們的家屬,這些孩子都不是從正規扶養院領養來的,說的難聽點...”
“他們都是撿來的,發病症狀統一,而且看上去也沒有誘導發病的統一病因,就好像是一顆定時炸彈,時間到了自然就爆炸了。”
“上面寬限的時間不多了。”
“我知道了,我會再來天元私人醫院這裏調查最後的那一病例,有結果了通知你們。”
黎遠東有些煩躁的掛斷了電話,心裏面一直在想着不久前的事情,索性直接坐到一個電話亭旁,捂着自己的頭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餘光向一旁看去,只見一旁售賣着玉米棒的小攤販推車旁蹲坐着一名留着黑色長髮,戴着般若面具看上去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的少女。
嗯...
自己好像有在哪裏見過她。
哦對了,是在那天醫院裏面。
這個女孩子好像和那最後一起病例的家屬有點關係。
渡小鴉有些無聊的拿着一根小樹枝掃着街道上的小石子,卻突然發現一旁遞來了一根玉米棒。
“你...你是沒錢嗎?”
黎遠東撓了撓頭,張嘴張了半天吐出來這麼一句,不知道爲什麼...明明接受過無數話術培訓,但在這個女孩面前他卻有些說不出話來。
“嗯...?”
渡小鴉沒搞懂爲什麼突然會有個大叔找自己搭話,很認真的想了想後,
選擇了無視。
黎遠東看着沒有搭理他話的渡小鴉,更加尷尬了,伸出玉米棒的手不知道該不該收回,訕訕的撓了撓頭。
“啊哈哈,我看你蹲在這裏這麼久,還以爲你沒錢買這個呢,真是的,我又擅自想這麼多。”
咕~
渡小鴉的肚子傳來奇怪的聲音。
“你看,你果然是餓了吧,啊哈哈...”
黎遠東下意識地說出了話,在發現渡小鴉看着他,透過面具都能感受到對方眼神的冰冷時,黎遠東才意識到自己說的話很像個...
弱智。
爲什麼這種話會從他的嘴巴里面說出來啊?!
他明明受過很嚴格的話術培訓的,爲什麼會突然和一個對自己完全陌生的人說這種話啊?!
“所以...你要喫嗎?咳咳,如果不的話就當我不存在好了...”
“謝謝。”
渡小鴉想了想,這次沒有拒絕,從男人手中遞過了用紙巾包好了的玉米棒,然後摘下了自己的面具,小口小口啃了起來。
在右眼下方,一顆詭異的眼球在感受光照後緩緩睜開,遠處看上去無比瘮人。
那是異化的痕跡。
“大叔,害怕的話就趕緊離我遠點。”
渡小鴉頭也不回的說着,專心致志的喫着玉米棒,周圍的普通人們向她投來了異樣的眼神。
“異化啊...這個女孩子...”
“可正常人異化不都會隨着時間而被消除的嗎?”
“是荒民吧...聽說他們的身體和我們不一樣,長期被異化侵蝕的原因導致他們會出現永久異化的痕跡。”
“荒民爲什麼會出現在高牆裏面啊...還是一個異化痕跡這麼高的。”
接下來的話就越說越難聽了。
渡小鴉聽着這些越說越難聽的話,眼神平靜,自嘲般的輕笑了一下什麼都沒說管自己接着喫東西,這種話她早就聽到過無數次了。
多難聽的都有,話裏話外都是她應該怎麼怎麼去死。
解決完手中的食物後,渡小鴉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衣物,一個小女孩突然衝了上來,想要拿起一個石塊惡狠狠地丟向她。
一旁的婦女急忙制止了她的行爲,拉住了她的手。
“媽媽,她是荒民啊!!爸爸就是被荒民......”
“不要這樣說...不能因爲一件事而否定整個集體...這是錯的,你爸爸肯定也不希望你變成那樣子的人吧?”
婦女細聲細語的教導着,看向渡小鴉的眼神中卻有一股生物本能般骨子裏的恐懼。
“可爸爸...可爸爸...”
小女孩的眼中噙滿了淚水,最後緩緩鬆開了手丟下了石塊。
渡小鴉緩緩在小女孩面前蹲下身子,眼神彷彿有着歉意而輕微波瀾,像個罪孽深重的罪人:
“你說的沒錯...要小心荒民。”
在很多年前,高牆內部的人們有嘗試大量引入外來的荒原難民,即使有給他們上過很長一段時間的培訓課程教導他們該如何在高牆內部與人相處。
但已經刻在他們骨子裏最深處的殘暴與掠奪的本性是無法剔除的。
絕大多數荒民都會因爲覬覦他人的財產或者食物而實下罪行,然後是殺死。
在那段時間有關荒民的犯罪報道數不勝數,導致了後面高強內的人們對待荒民的態度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轉變,無比排斥。
在以後荒民想要進入高牆都需要很嚴格的登記和一系列考察。
“對不起...”
渡小鴉有些乾裂的嘴脣浮現了一個輕微的淡笑,笑容有些溫柔。
“對不起...”
小女孩愣了一下,逃避似的躲到了婦女身後,用警惕的目光看着渡小鴉。
那眼神如同刀劍。
渡小鴉沒再多說什麼,站起身。
卻發現一旁的黎遠東還在用有些驚愕的目光看着她,嘴角微動彷彿想要說些什麼。
“大叔,不害怕嗎?荒民可是爲了生存不擇手段的,手上沾滿鮮血的傢伙。”
渡小鴉隨口說着戴上了面具,管自己轉過了身準備離開這裏。
黎遠東的呼吸略微有些急促,看着少女遠去臉上的表情有些惶恐,
這個女孩子...剛剛摘下面具後露出的側臉真的很眼熟...
絕對有在其他地方見過...
黎遠東攥緊了那個放着三人照片的懷錶。
很眼熟...
荒民...
荒民...?
但他真的不敢確信...
生怕自己再一次失望...
直到他看見了渡小鴉轉過身後腰間露出的那把他曾無比熟悉的長刀
——冥鴉
黎遠東整個身體都在顫抖,眼神充滿難以置信,手放下後再次攥緊,瞳孔輕微收縮了一下,急忙跑上前大喊着:
“杜小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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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收了一個幾百章前的伏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