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死我了。”十一比了一個大拇指。
“死亡對她來說,本就是另一種解脫,這樣對誰都好。”
雨宮彥倒是毫不在意。
船很快便再次靠岸,天徹底的黑了下來。
整座碼頭上只有着小部分人家還點着燭燈,微弱的燭光零星點點的,看上去還有些瘮人。
寒風鑽進衣袖,一旁的十一打了一個哈欠:
“冷死了冷死了,趕緊先回去吧。”
“接下來的幾天我沒什麼事,不出意外我都會停靠在岸上。”
“有什麼事可以來找我,生命危險的事除外,我也怕死。”
雨宮彥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兩人並沒有迴應,自顧自重新回到了小屋裏面。
屏紙後面,松本惠子小姐此時正跪坐在榻榻米上,手裏面捧着一本舊書,看上去正聚精會神的念讀着。
燭光映照在她的臉龐,微微閃爍。
發現二人歸來後,松本惠子點了點頭:
“兩位,回來了的話就早點休息吧。”
在上了閣樓以後,
發現渡小鴉此時正默默的坐在了自己的牀頭,嘴裏面咬着個繃帶的末端,正熟練的處理着自己的傷口。
看見二人回來後,渡小鴉用眼神撇了撇一個在她腿邊被五花大綁,還在不停掙扎着的男人。
唐夏冰和十一大概猜到了什麼,並沒有着急詢問。
等到渡小鴉一口咬斷了繃帶末端,將繃帶在腰腹周圍完整纏繞好並重新披上了長袍以後,唐夏冰這才走上前。
“大佬...”
還未等渡小鴉說些什麼,卻發現唐夏冰手指摩挲着她的面龐,最後像是發現了什麼一般微微一笑,
取出來了一個小熊創口貼貼在了她臉上的傷口上,之後纔開口:
“他是下游那個公會的人,對吧。”
渡小鴉微微一愣後很快反應過來,沉聲:
“嗯。”
“他們被追殺了。”
“什麼?”
十一有些驚訝。
“他們是被長生灣的居民追殺的,”
“原因嘛,大概就是他們隊伍裏面有個人由於昨天我們殺了的那個探子,所以一時在氣頭上殺了村長家的一個下人。”
“區域好感度直接掉到了敵對,其中有四個人當場死亡,還有一個跑向了中游,最後我抓住了一個。”
“就是他了。”
眼見那個男人還在掙扎,渡小鴉一腳踩在了對方的頭上,語氣冰冷:
“老實點。”
那個男人感受到對方若有若無的殺氣,一下子慫了下來,急忙小雞啄米般點了點頭。
唐夏冰揮揮手,站在了男人面前。
男人驚恐地大喊:
“別殺我,我知道一個很重要的事情!”
“求你們了,別殺我!!”
“只要你們放我走!我就跟你們說!”
那個男人臉上的表情驚恐,但內心裏面卻反而十分平靜,正在理性分析着。
他可是經歷過將近二十次驚悚遊戲副本,自認爲自己的經驗還算豐富。
而對方說到底經歷的遊戲次數還是太少了,肯定還沒能明白這個世界的殘酷。
哪怕是新人王,在這種時候應該也不可能這麼果斷。
只要讓他用這個理由不停周遊,最後肯定能找個機會脫身。
在他還在幻想着的時候,唐夏冰給了渡小鴉一個眼神。
渡小鴉點了點頭,隨後從戰術腰帶上取下了一把短匕,在下一刻插在了男人的手掌上,將其死死地釘在了地上。
突如其來的疼痛讓男人失了智一般大喊着:
“八嘎牙路!!”
“不知道爲什麼,突然一點心理負擔也沒有了。”
十一攤了攤手。
“該死!你們有種真的殺了我!我不怕死!但我嘴裏面的那個消息絕對有用,你們要是真的殺了我的話,絕對會後悔的!!”
男人大喊着。
而唐夏冰看都沒看他一眼,對着渡小鴉揮了揮手便轉過了身。
和十一走出了門並將其關上。
門內,
渡小鴉並未將匕首從男人手掌上拔出,而是單膝跪在對方的背上將對方死死壓在身下,一隻手掌勾過了對方的手指,眼神冷漠:
“倒數三秒。”
“3。”
“來啊!你以爲我會怕嗎?!有種你就殺了我!我不信你們真的會殺我!我不信啊!!”
“2。”
“1。”
“我不信......”
“啊!!”
男人的慘叫與手指斷裂的聲音一齊響起,在寂靜的環境中顯得無比突兀。
而門外,聽着裏面不停傳來的慘叫聲。
門外的十一身體都微微打顫:
“嘶...我咋之前沒發現她還有這樣子的一面。”
“那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他總不可能真的到死也不說吧,我看他嘴挺硬的誒。”
“不知道,或許她比我更清楚用什麼方式才能讓他張開嘴。”
“是...是嗎?”
“你聽說過一件事情嗎?”
唐夏冰饒有興趣的看了一眼十一。
十一被她這莫名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然:
“甚麼事?”
“這也是我不久前在一個論壇上了解到的。”
“據說這是那些常年遊走在外的殘暴荒民們都十分熟練的一件事情,”
“那就是拷問。”
“那些荒民們如果在外抓到一個聚落中的某個人的話,你猜他們會怎麼做?”
“拷問?”
“嗯,用各種手段逼問出對方那個聚落的位置,然後前往並進行劫掠。”
“他們的手段很花,會有我們想都想不到的。”
“是...嗎?”
十一透過門縫看了裏面的渡小鴉一眼,眼神複雜。
深夜。
男人的氣息已經變得有些微弱,幾乎就只剩下了進的氣沒有了出的氣。
就在他忍着疼痛入睡,視線變得模糊,眼鏡半開半合之時。
一個身影再次推門而入。
這已經是對方第十次到來了。
男人不禁打了一個寒顫,聲音顫抖:
“我...我不會說的,真的!”
“沒用的,我不會開口的!”
同時,一股惡意涌上了男人的心頭,他發誓如果真的讓自己逃出去了,一定要想方設法讓她們生不如死。
渡小鴉則是蹲下了身子,抓起了男人的頭,迫使對方與自己對視,臉上的表情未曾變化:
“會長她說了,她實在是良心過意不去,決定只要你說了我們就放了你。”
“她不殺你了,前提是你在遊戲結束以前不能離開這個房間。”
男人的眼神裏面亮起了一絲光芒,如同被惡魔徹底蠱惑了的落水者一般想要抓住希望的稻草。
但如果他知道,對方從出門到現在就一直未和口中的“會長”有過任何交流的話,
那麼他無論如何也不會答應這件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