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很好的玩笑，艾達女士。”
唐夏冰感覺自己在這待幾天，說話的方式都快被他們感染了。
艾達則是一臉神祕兮兮的扒在了鐵門之上，透過門上的縫隙看着唐夏冰：
“說吧，維拉卡小姐，找我有什麼事，如果是感情糾紛的話，那找我實在是找對了。”
艾達打着趣。
呃呃，確是感情糾紛。
只不過是大型親情倫理喪失現場。
“艾達女士，我都回來這麼多天了，伯裏克斯院長最近這是怎麼了......”
唐夏冰並不打算直接問出小約翰，這樣很有可能會直接刺激到艾達夫人，她要做的是旁敲側擊。
“一直都很忙的樣子，明明之前在信裏面還說好我一回來就帶着我還有維多利亞夫人到後山上好好走一走的，結果就一直拖到了今天。”
“甚至都還沒見上一面呢。”
“伯裏克斯院長...嗎？他確實是挺忙的吧，畢竟管理着這個修道院他也不容易......”
艾達夫人的表情變得有些奇怪，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就好像記憶裏面出現了空白一般，似乎正在努力想起什麼。
“艾達夫人，話說你一般是什麼時候會變得不清醒的啊，那種不清醒的感覺能跟我描述一下嗎？”
“嘿嘿嘿，你懂的...我對這些未知的東西都會很好奇的。”
艾達的表情逐漸變得舒緩下來：
“不清醒的感覺？怎麼跟你形容呢，你就好像站在了一個巨大的熒幕後面，而熒幕上顯示的就是你正在做的事情。”
“只不過你控制不了你的身體，只能在一旁看着......”
“不，或許也控制的了...我，抱歉...我實在是形容不出來那種感覺，硬要說的話，就是你就只有半個大腦一般，很多東西都無法思考。”
艾達皺着眉頭，努力在心裏面想着形容詞去描述發病時的感受。
“誒，我知道該怎麼形容了！”
“就像一共有三個矮人，三個矮人之間的工作是相互聯繫的，失去了任意一個矮人都不行，”
“打獵，劈柴燒火、烹飪。”
“他們需要走過一座橋，回到他們的家中才能做好晚飯，”
“但偏偏第三個烹飪的矮人卻怎麼樣也沒辦法通過那道橋......”
“所以怎麼樣也沒辦法做飯......”
“做不了飯......”
說着說着，艾達夫人的目光逐漸變得呆滯。
唐夏冰懵了，完全沒搞懂她這莫名其妙的比喻，太抽象了。
急忙伸出手在艾達女士的眼前揮了揮。
“還在嗎？還在線嗎？”
“哦...抱歉，我...我還好。”
艾達女士歉意的笑了笑，
“我做不到...我還是形容不出那種感覺。”
“沒關係的，不用太過於追求他人的理解啦。”
唐夏冰突然想起了那天在青山精神病院走道上的老人，
恐怕他們的內心都很孤獨吧，都想着能否有人來理解自己，在他們的眼裏...
或許不是自己病了，真正生病的，
是這個世界。
他們的話在外人聽起來像是一串亂碼編譯來的雜音，即便這句話在心裏面演繹過無數次......
“艾達夫人，您還記得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出現這種不清醒的症狀的嗎？”
唐夏冰再次旁敲側擊。
“什麼時候...在三週前？兩週前？我不記得了，對啊...我爲什麼會生病，我爲什麼會生病啊？”
“對啊，我...我在不久前還寫過一封信給史密斯夫婦，我是要邀請他們過來一起放鬆放鬆的纔對啊，我爲什麼會在這？”
突然，艾達夫人的表情變得極度狂躁，惡狠狠的拍打在了鐵門上，聲音聲嘶力竭：
“我爲什麼會在這！！！”
“等等等等，維拉卡，你那怎麼了，應該沒問題吧？”
不遠處傳來了莉莉絲擔憂的聲音。
“不，我沒事，別擔心。”
唐夏冰微笑的迴應後，表情變得凝重。
看來艾達夫人身體的保護機制讓她忘了有關小約翰的事情。
“維拉卡，我...到底爲什麼會在這？”
艾達夫人在爆發後，聲音突然變得顫顫巍巍的，幾滴眼淚順着眼角流下，滴落在了地上。
“不要擔心，沒事的，一切都會沒事的。”
唐夏冰輕聲安慰着。
“維拉卡，我沒有病！你能不能放我出去，我不想待在這裏，我真的沒有病！”
艾達夫人不再像之前那般淡然冷靜，在爆發後精神變得極度敏感，用一種乞求的語氣看着門外的唐夏冰。
唐夏冰愣住了。
自己當時似乎也是這麼乞求護工姐姐的......
她當時是多麼希望有人能明白自己內心的無助啊。
不過她很快搖了搖頭，
不......
自己是真的沒病，但艾達夫人她是真的病了。
“艾達夫人，您先冷靜下來好嗎？”
聽到她的這句話後，艾達的臉上出現了茫然的表情：
“我這是怎麼了？維拉卡......”
“沒事，一切都會沒事的，您不用擔心自己的問題，您的身體健康，只是心裏面有一道牆堵住了您的去路罷了。”
“我們現在就只需要想着把那道牆打破就行了。”
在一系列的心理安撫之後，艾達夫人終於再次變得冷靜了下來。
目光重新變得清明。
“哦...我爲我之前做過的事情感到抱歉，維拉卡小姐。”
唐夏冰點了點頭，身體朝着一旁轉去，心裏面想着：
今天晚上還是不要再刺激艾達夫人爲好，只能過幾天再想想辦法了。
“但我想我應該知道些什麼了，我得感謝您將我找回來了，維拉卡小姐，我剛剛回到了那道熒幕的後面...我看到了一切。”
艾達夫人突然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