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沂歌第二天只是隨便跟大家通報了一下,大家相互對齊了工作信息和進度後,便投入了新一天的工作。
沂歌剛剛幫盧克填完了一批年度財務報表,正打算繼續和昨天未完成的材料做鬥爭時,忽然聽到樓下傳來陣陣喧鬧。
沂歌從二樓探頭望出去,一個穿着長風衣帶着帽子和口罩的人正要往裏闖,但不知道哪裏與樓下的大爺大媽們起了衝突,竟然被攔在院子裏不能再靠近小樓一步。
正在沂歌好奇的時候,戚好和張闖的身影一同出現在樓下,有人從後面拽走了她的椅子,她被連帶着拖離了窗邊。
沂歌:“老劉你幹啥?”
劉勳:“經常看熱鬧不利於大腦冷靜思考。”
沂歌:……
沂歌:“那你把之前我推給你的八卦羣退了。”
劉勳:“利用合理手段獲得資訊可以幫助收集更多信息,掌握下一步精神文明建設的方向。”
沂歌:……
我信你個鬼!你個糟老頭子壞得很!
“喬沂歌!你給我滾出來!”
一聲撕心裂肺的吼叫嚇得沂歌一激靈,把她剛剛要開口陰陽劉勳的話給嚇忘了,一臉茫然地望向門外,正好對上了沉着臉走進辦公室的尹明濤。
“媽的,哪裏來的潑婦,簡直不可理喻!”
沂歌:……
哇哦,哪裏來的孤魂野鬼,竟然佔了尹貴人的身?
換個角度想,能把尹貴人逼成這副正常的嘴臉,樓下那位很厲害嘛。
不對,她好像被樓下那位扯進了什麼事情裏?
沂歌后知後覺,問尹明濤:“尹貴人,樓下什麼情況?”
尹明濤眼神複雜地看了沂歌一眼,嘆了口氣:“一個失去了丈夫和財產的瘋女人胡亂攀咬唄。”
沂歌:???
這什麼家庭倫理大戲?爲什麼她會在這齣戲裏擁有姓名?
“那她喊我做什麼?”
尹明濤的眼神更加複雜了,“還能做什麼?當然是攀咬你啊。”
沂歌:!!!
等一下,這劇情好像忽然有點眼熟了,該不會是……
“嗯,就是你想的那樣。”劉勳推了推眼鏡,“那是年微,今天是第二次來鬧事了,所以樓下的大爺大媽才格外警覺一眼認出了她並將她攔在院子裏不能靠近小樓。”
沂歌:該說不說,樓下的老人家是真的觀察力爆表!那人包的如此嚴實還是被認出來了!
“聽說在杜母的呼喚下,杜偉終於甦醒了,但他決定要跟年微離婚,已經找好了律師,還提供了年微虐待孩子的證據。”劉勳冷靜的補充說明,“年微大概是覺得這件事的起因就是你,所以今天又來鬧了。”
沂歌:……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沂歌弱弱地說,“起因是她要跳橋威脅她老公吧?”
劉勳認可:“對,但她認爲起因是你。”
沂歌:……
mdzz!這個女人到底腦子裏長了多少個泡?!
她一個見義勇爲的無辜路人,就因爲是女的就要遭這種罪?
劉勳看着沂歌滿臉大寫的無語,他的鏡片一反光,問:“小喬,你會不會就此不再見義勇爲?”
“當然……”
“好的我知道了。”
沂歌:???
你知道什麼了你知道?我話都沒說完!
劉勳神情平靜地撥了一個電話,接通的一瞬間忽然格外嚴肅,“……對,又來鬧了。她的行爲已經嚴重影響了我們的正常工作秩序,並且讓見義勇爲的好人感到寒心,她剛剛表示她可能以後都不願意見義勇爲了……”
沂歌:?!
我沒有我不是你瞎說!
劉勳繼續嚴肅嗶嗶:“……小喬是我們豐都乃至巴省豎立起來的一塊豐碑,連她這樣受過專業訓練的工作人員都覺得心理上很難接受,足以說明這件事的惡劣了……”
沂歌:?!
在我不知道的時候你們果然把我當做g立起來了?!
“這是我們豐都精神文明建設工作的一大損失,對於未來的工作推進造成了極其嚴重的影響,我們神聯辦希望領導能重視這件事,儘量引導輿論方向……好的,小喬同志的心理疏導由我們來負責,保證能還原一個健康積極的小喬同志!”
沂歌:……
此刻我的內心只有一個發哥在微笑鼓掌。
掛斷電話,劉勳收到了沂歌意味不明格外複雜的眼神,他微微一笑,推了推眼鏡,鏡片一反光,道:“必要的誇張是有效的宣傳手段而已。”
沂歌點頭認同:“嗯,瞭解。”
說完,沂歌搓了搓自己的頭髮,把原本梳得整整齊齊的頭髮弄得有些凌亂,順便揉了揉兩隻眼睛,她的皮膚瓷白如玉,揉了幾下後雙眼通紅,加上刻意揉亂的頭髮,和無光的眼神,彷彿一個備受輿論折磨的苦命人。
沂歌昂首往外走,被尹明濤攔了攔:“去哪裏?”
沂歌:“去飆戲。”
尹明濤:???
劉勳舉着手機跟上:“走吧。”
尹明濤:“你又去哪裏?”
劉勳:“去收集素材。”
尹明濤:!!!
你們當着我的面達成了什麼我不知道的協議?!
沂歌從正面走,劉勳快她兩步從側面樓梯到達一樓並順利混進大爺大媽之中,一切準備就緒後他給沂歌發了一條信息,沂歌立刻把手機丟給身後的尹明濤,大步走出樓梯間。
“誰找我?”沂歌的聲音聽起來有些虛弱,但她一出現就引起了全場注意。
年微循聲望過來直接嚇一跳,這是誰?!
“我是喬沂歌,誰在找我?”沂歌重複了一遍,然後像是剛剛發現年微一樣,皺了皺眉,眼神裏無比複雜,轉身就打算上樓。
年微一個箭步衝上去抓住了沂歌,“你別走!你給我說清楚!你到底給我家杜偉灌了什麼迷魂湯,他竟然要跟我離婚……”
“呵呵,迷魂湯?”沂歌忽然停住腳,笑聲有些淒涼:“要有迷魂湯我一定灌給我自己,讓我那天不要多事,專業的事情讓專業的人去做就好了,我何苦覺得自己比較靠近他,我就伸手去拉住他呢?”
沂歌看着年微,露出一個比哭還悽慘的笑:“明明我是救人的,被救的卻往我身上潑髒水,引導網絡暴力我,你的心怎麼能這麼髒呢?難道其實你希望你老公跳下去死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