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司御上樓換衣服,沂歌靠在司御極舒服的沙發上,兩眼惺忪。等司御從二樓下來時,沂歌已經抱着一個柔軟的抱枕歪在沙發上睡着了。
司御在一旁的沙發上坐下,第一次近距離認真端詳沂歌。
這是一個長得非常顯嫩的女孩子,明明已經二十有六,看起來和十七八的花季少女並沒有什麼區別,頭髮烏如海藻,皮膚瑩白如玉,脣瓣健康紅潤,五官舒展,充滿勃勃生機。周身的功德之力已經被他用帝屋木壓制,看上去和普通人類女孩沒有兩樣。
司御鼻尖聞到一股淺淡的幽香,其中夾着幾分熟悉的感覺,他垂眸盯着沂歌的睡顏,味道彷彿是從她身上傳來的。
難道她是……
司御緩緩俯下身,幾乎欺在沂歌身上,沂歌整個人都籠罩在司御身上特別的氣息和高大的陰影中,顯得她嬌小又軟糯。
司御只是想要確認一下自己的推測,卻毫無防備的撞上了沂歌迷迷瞪瞪睜開的雙眼,長長的睫毛輕輕顫動,帶着朦朧的睡意,顯然腦子還沒有清醒。
司御手上立刻多出一條薄毯,緩緩起身若無其事地給沂歌蓋上,一無所知地問:“是我吵醒你了嗎?”
沂歌茫然地搖搖頭,撐着身子坐起來,揉了揉眼睛說:“我午休就是這樣的,倒下就能睡着,最多睡十分鐘就自然醒了。”
司御挑眉,沒有繼續這個話題。
沂歌終於看到司御依舊換了一身衣服,撇了撇嘴:“你很喜歡男裝嗎?”
“不然呢?”
司御的意思是:男人不穿男裝,穿什麼?
沂歌的理解是:以司御的身材,女裝是很難找到合適的,不穿男裝能穿啥?
沂歌立刻豎起大拇指,善解人意地表示:“非常好看,很精神!”
司御覺得剛纔沂歌腦子裏閃過的念頭肯定不是這個,但他此時並不打算深究。
“還逛街嗎?”
沂歌被司御的問題提醒,她這纔想起來原本兩人是約了要逛街的,轉念一想,司御之前送了她一個帝屋木的吊墜,她也該還禮一份纔對嘛。
好閨蜜之間怎麼能沒有些姐妹信物呢?
說幹就幹!
於是沂歌第一次和司御進行逛街活動。她還不知道自己這位閨蜜喜歡什麼,只能讓司御自己選。
本來在沂歌眼裏,司御堂堂有錢人應該是很忙的,百忙之中抽空出來和她逛街已經非常給面子了,她是不是應該明示一下然後朝着終極目標速戰速決?
“司御,你喜歡什麼?”沂歌站在珠寶櫃檯前,看着眼前玻璃櫃裏亮閃閃的一片,感覺自己眼睛都快被閃瞎了。
司御視線掃過櫃檯,搖了搖頭:“成色不好。”
正洋溢着笑臉迎上來的珠寶櫃姐笑臉頓時一僵:那我走?
當着賣家的面嫌棄賣家的貨,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沂歌也有種一口氣緩不過來的感覺:大佬,知道你有錢,收斂一點啊。
自己帶來的大佬,哭着也要陪人家選到心儀的玩意:“不如我們去看看翡翠?”
司御神情毫無波動,鼻子裏“嗯”了一聲,擡腳就往前走。
沂歌后知後覺地想起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司御大佬看上的玩意,她可能買不起吧,她纔剛剛爲了買房花掉了畢生積蓄……
算了,咬咬牙!
到了翡翠櫃檯,司御難得有了些許微弱的神色波動:“就這?”
沂歌趁他還沒有說出更多臺詞之前拉着他飛快的離開了翡翠櫃檯,她完全可以想象出司御大佬接下來會說出什麼驚世駭俗的話來。
惹不起惹不起。
看沂歌似乎有些不高興,司御遲疑片刻,問:“你是不是有什麼事要做?”
沂歌看了司御一眼,左眼寫着“一言”,右眼寫着“難盡”,抿着脣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有話你可以直說的。”司御非常坦誠,“雖然我能聽到你心裏的話,但我覺得還是說開比較好。”
沂歌:“……”我肚子裏纔沒有你這條蛔蟲!
“我想給你買個禮物的。”沂歌從衣服裏挑出那截光澤瑩潤彷彿煥發着生機的帝屋木,“禮尚往來。”
司御挑眉,帝屋木已經被她滋到如此程度了?
“而且你對我是很重要的……”沂歌仰着頭,真誠地望着司御。
司御低頭正好對上了沂歌的眼睛,如墨的眼瞳裏如墜星辰,彷彿漫天冰雪都在其中消融殆盡,露出蒼茫純淨的天空。
這就是……撩人於無形?
他的胸腔裏那件陌生的溫熱物體再次凝聚,緩緩的、重重地,動了一下。
或許他一開始把事情想複雜了,眼前這個人類女孩或許和他推測的不一樣……
她靠近他也許只是出於……條件反射?
不如最後試探一次。
“那你給我你家大門的鑰匙吧。”司御說完這話,靜靜盯着沂歌看,他在沂歌眼中看到了一絲迷茫,過了片刻才彷彿恍然大悟。
隨後立刻在包裏翻了翻,翻出一把掛着冰噸噸的備用鑰匙遞給司御。
想想人家高檔小區都能讓她隨便進出了,她給一把家門鑰匙要什麼緊?
反正她家一窮二白,司御這麼有錢一大佬難道還偷她衣櫃不成?
她又不是品如,也沒有老公,還怕人偷衣櫃?
閨蜜嘛,相互拿對方家的鑰匙就當是防止自己出門丟包了。
司御把手揣在口袋裏,手邊躺着沂歌的家門鑰匙,她給得半點不拖泥帶水,讓司御有種這並不是她家鑰匙的錯覺。
在司御看來,交換洞府禁制(鑰匙)=邀請雙修=口頭定姻緣,她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司御再望向沂歌,喬姑娘正喜滋滋地拿起一旁櫃檯的一個黑色小包背在身上,站在鏡子前來回轉身,笑顏天真地問司御:“好看嗎?”
這麼心無旁騖的樣子……
也許,可能,大概,肯定是不知道吧……
不等司御回答,沂歌忽然放下包跑過來挽住司御的胳膊,視線落在商場門外的一輛賣花的三輪車上,“走走走,我們買點花吧。”
司御中斷了自己的思考,盯着三輪車上那堆毫無靈氣可言的俗花:“……去我家挖吧。”
沂歌:“?”
她家閨蜜今天是不是哪裏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