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伊爾小心翼翼的躲在一顆雲杉樹後面,心驚膽戰的看着前方的幾個人類冒險者和一隻冰爪熊廝殺着,不時的可以聽到呼喊聲從風中傳來。
阿拉貢(戰士)“奶我,奶我啊!靠這熊傷害好高。”
雅雯(牧師):“我快沒藍了!你自己喝血瓶啊。”
萊格拉斯(獵人):“戰士你別亂竄,小心——我要放大了!”
瞄準射擊——疾風之矢!
嗖,一支箭矢筆直的沒入冰爪熊的左眼,一個暴擊,直接把還剩四分之一血量的冰爪熊給秒了。
“哈哈哈,我這一箭夠準吧。”
三個冒險者都頗爲激動,絲毫沒有注意到不遠處正有一個獸人小孩暗中觀察他們。
等到三個冒險者摸完怪物屍體離開,古伊爾這才小心翼翼的摸了出來。
他走到冰爪熊的屍體前,掏出一把小刀,將熊肉割了一塊,這下終於有喫的了。
五分鐘後,古伊爾躲在一個灌木叢裏,一邊啃着冰冷的熊肉,一邊回憶着這些天發生的事情。
古伊爾已經在奧特蘭克的荒原中游蕩了三天了,他迫切的想要找到哥哥,或是媽媽,或是德雷克塔爾大師,或是任何一個認識的獸人。
但霜狼氏族一下子彷彿消失了一般,沒有一絲蹤跡留下來,三天來他只能看到各種各有的可怕怪物,雪人、冰爪熊、冰霜冤魂……
當然,還有最讓他感到恐懼的——貪婪的冒險者。
這些冒險者簡直就是喪心病狂,他們橫掃雪原,將一切活着的生物殺死,即便是一隻兔子,一隻松鼠都不放過……
忽然間,一種危險的感覺讓他露出了恐懼的眼神。
古伊爾急忙停止了咀嚼,握着手裏的匕首,瑟瑟發抖的躲在灌木叢裏。
一拳超人(武僧):“喂,你確定沒看錯麼?這裏根本沒有怪物啊。”
鷹眼(獵人):“沒錯的,我的‘追蹤人形生物’明明顯示這裏有個人形敵對生物來着。”
獵人有些惱火的四處踅摸着,古伊爾將身體整個埋入雪中,生怕被發現。
獵人只看到周圍白花花的一片,乾脆一聲口哨召喚出戰鬥寵物來。
“嗅嗅,找找看。”
那隻叫嗅嗅的峭壁野豬立刻哼哼唧唧的到處嗅了起來,越來越近,眨眼間就逼近了過來。
不好!古伊爾心中驚懼無比,知道躲不下去了,他爬起來就跑。
頓時暴露在兩個冒險者的視線之中。
古伊爾(獸人小孩),平民模板,等級5,生命值100。
一拳超人(武僧):“咦,竟然是個獸人小孩,古伊爾?竟然還有名字,該不會是任務怪吧?”
鷹眼(獵人):“管它什麼怪,反正是紅名,幹就完了。”那獵人說着彎弓搭箭,瞄準之後一箭射出。
嗖!一箭正中後心,古伊爾就覺得後心一痛,眼前一黑就失去了意識。
過了不知道多久,古伊爾茫然的睜開眼睛,他發現自己正站在一片雪原上,周圍空無一人。
之前的那兩個冒險者不見了,沒有一絲痕跡留下來。
果然又發生了……
古伊爾心中有些疑惑,又有些麻木,這些天裏這種事情已經發生好幾次了,一次是不小心被一羣冰原狼發現,他本以爲這些冰原狼可以馴服,卻不料眨眼間就被撕碎。
接着他就發現自己出現在了一個陌生的地方,完好無損——只是身上的皮衣不見了。
後來又被一個冰霜冤魂殺了一次,丟了他的皮靴。
接着是幾個冒險者,那一次他丟了帽子。
每當他遇到怪物,或是遭遇冒險者,都會猛然一痛,眼前一黑,然後等他回過神來,就會出現在另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
這一次又丟了什麼呢?
他檢查了一下身體,絕望的發現那把匕首不見了。
古伊爾嘆了口氣,他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如果身上的東西都沒了會怎麼樣呢?
他絕望的想着,茫然的朝着前方走去。
這一次他刷新的位置不錯,竟然位於一片山谷的邊緣,順着雪坡一路向下,很快就看到了綠色的草地和樹木。
融化的雪水匯聚成一條河流,在河邊是一座位於荒野中的木屋,紅色的磚牆藍色的瓦片,木頭的門窗,炊煙正緩緩升起,一股食物的香氣讓他流出口水來。
三天來他除了啃了幾口生肉什麼都沒喫過,他想喫東西,但房屋意味着人類,人類意味着危險。
他下意識的摸像口袋,然後就想起那把小刀已經不見了。
看着眼前平靜的小屋,聞着散發出來的食物香氣。
古伊爾一咬牙,朝着旅館中就走了進去。
就算是死,也要先喫飽了再說。
屋子裏空無一人,客廳的餐桌上,擺放着烤好的豬排,烤麪包,燕麥粥和一瓶葡萄酒,食物顯然剛剛做好,猶自冒着熱氣,壁爐的吊鍋裏燉着肉湯,一切都是如此的陌生而又美好。
古伊爾頓時兩眼放光,拿起豬排就啃了起來。
一口下去,軟嫩的豬肉夾雜着香料和蜂蜜的滋味直衝味蕾。
太好吃了!這可比他過去在部落喫的飲食好喫多了,比起冰冷的生肉更是好吃了幾百倍。
古伊爾大口的啃了起來,接着又拿起肉湯給自己倒了一碗,一口下去,滾熱的肉湯驅散了身上的寒氣。
他又拿起酒瓶喝了一口,然後哇的一下吐了出來,人類的酒水味道他還無法習慣,於是立刻又把注意力放到了事物上。
古伊爾喫的狼吞虎嚥,完全忘記了周圍的一切,以至於沒有注意一個老人從廚房裏走了出來,此時正用一種驚訝和饒有興致的目光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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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胖咕咕敲響了貴賓室的門,“瓦王,我們到洛丹倫皇家港口了。”
胖咕咕有些緊張,三天以來瓦里安一直都把自己關在船艙裏,除了偶爾送飯,從未開過門。
送飯的時候胖咕咕可以看到瓦里安坐在船艙的黑暗中,面無表情的呆坐着,他似乎陷入到了一種無比沉重的悲痛當中,又好像在思考着什麼艱難的問題的答案,胖咕咕倒是可以理解,任誰死了老爹都不會開心的,那得多沒良心啊——至少他是這麼覺得的。
船艙的門猛的打開了,門裏露出了瓦里安那張陰沉而頹廢的臉,不過此時他看起來平靜的多了。
“瓦王?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