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黃舒陽一聲怒喝打斷了我的話,臉上陰晴不定,彷彿是受到極大的侮辱。
他緩緩走過來,先是看了看葉靜衣,又轉頭把臉對着我。我透過他厚實的眼鏡看到裏面閃爍的是一種恨意。
“你說沒有證據?難道張震畏罪潛逃還不夠說明什麼嗎?”他突然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完全沒有了之前的冷靜。
我搖着頭,依然堅持我的意見:“張震的失蹤並不能證明他就是兇手。”
“那麼你倒是說說你的看法,你覺得誰是兇手?”黃舒陽說道。
“目前事情並不明朗,真兇還沒有浮出水面。”
“不明朗?乾脆說你沒有那個本事吧。”黃舒陽忽然一臉譏諷的笑了起來:“既然你覺得張震不是兇手,那我就來證明給你看!”
說着他突然掏出手機,我對他這個舉動不由一愣,隨即立刻意識到他想要做什麼。
這時候葉靜衣也勸道:“黃舒陽你別衝動,現在下結論還爲時過早。”
“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們在想什麼!”黃舒陽退到一邊,冷笑道:“口口聲聲說我的推理是錯的,其實就是想要背地裏去指認張震,搶走屬於我的籃鯊積分!”
我對他這種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行爲完全說不出話,葉靜衣臉色也是有些難看。
至於司馬燁,他從剛纔的爭鋒相對開始,就一直事不關己的樣子靠在牆根,臉上掛着春風般的笑容看着這場鬧劇。
“靜衣,我一定要向你證明,到底誰纔是對的!”黃舒陽目光逐漸變得狂熱起來,然後迅速在手機上打下一行字。
“黃舒陽指認兇手:張震。”
我對他這種行爲不免吃了一驚,沒想到他還真敢這麼做。
然而現實是殘酷的,籃鯊的消息立刻就回復了過來。
“指認錯誤,給予黃舒陽懲罰。”
“這...這不可能!”黃舒陽難以置信的大吼,驚恐的情緒迅速蔓延上了臉龐,跌跌撞撞的向後退去。
“黃舒陽!”我趕緊想要過去阻止他,結果就在我剛邁上前一步,黃舒陽就彷彿被什麼人給推了一把,身體後仰着從身後的窗戶摔了下去。
緊接着,就是“砰”的一身巨響從樓底下傳來。
我有些不忍的閉上眼睛,這裏是三樓,黃舒陽墜樓時的姿勢,幾乎不肯能有生還的希望。
“看來張震果然不是兇手。”這時候司馬燁走了過來,臉上依舊掛着笑容,黃舒陽的死亡絲毫沒有激起他半點情緒波瀾。
我緊緊的盯住了他,忽然意識到了什麼。
難道這就是司馬燁聯繫我們的原因?他之所以這麼做,根本就是想讓我們替他排除兇手?
看着他明明是掛着笑容的臉,我渾身沒來由的起了一陣雞皮疙瘩,這個人比我想象當中更加陰險。
警察局門口出現的屍體並沒有引起多少人的重視,甚至連警局裏的警察也只是簡單的把屍體送去了殯儀館,全然沒有進行任何調查。
看到這一幕,我渾身沒來由的升起一陣寒意,這種情況明明在遊戲一開始的時候還沒有的。
莫非經歷了這幾場遊戲之後,籃鯊已經以一種驚人的速度成長了嗎?
不,不對!
我猛地意識到,即便是厲鬼,也不可能一次性控制這麼多的人。
遊戲剛開始的時候,種種跡象都表明了那時候的籃鯊還不算太過強大,甚至連離開學校殺人這件事情都辦不到。
可就在進行了幾場遊戲之後,他的力量居然瞬間暴增到了這種地步。
這絕不只是簡單的鬼怪作祟,否者江村那麼多鬼,隨便跑出一隻來。
天下都亂了!
一定還有別的蹊蹺,這場遊戲背後,絕對還有我們所不知道的陰謀在內!
我們沒有在警局過多的停留,和葉靜衣打了一輛車決定去往此次案件另一個關鍵性場所--化工廠--進行調查。
至於司馬燁,我現在對於這個人已經有了一種本能的抗拒,所以這次行動並沒有叫上他。
看了看時間,已經快十二點了,肚子發出抗議的聲音,這纔想起來從昨天晚上到現在我還沒有喫過什麼東西。
距離太陽落山還有大約6個小時,雖然時間緊張,但再急也不急這一時半會兒。
在路邊逛了逛,我們隨便找了一家麪館坐了下來。
不久後,兩碗熱氣騰騰的麪條被端上桌子,
我沒有和葉靜衣過多的交談,心不在焉的喫着面,腦子裏想着案子的事情。
現在我的腦袋就像一口大鍋,所有的線索變成了五花八門的食材,一股腦倒進鍋裏熬成大雜燴,並且不時的摻雜一些關於籃鯊遊戲的疑點,令我根本無法靜下心來好好思考。
這就好像本來在理着一捆打結的線團,途中卻打翻了另外一個線團,兩團線毫無規則的交織在一起,一種深深的無力感爬上心頭。
我正坐在那裏烤腦子,忽然感覺額頭碰到了一個涼涼的東西,擡起眼睛一看,發現葉
靜衣的小手正蓋在我的腦門上面。
“你幹嘛?”我對她這以舉動不明就以。
葉靜衣忽然笑了一下:“我怕你想不通反而把腦子給燒壞,給你降降溫。”
我聽後略略一怔,不由失聲笑了出來。
這時候葉靜衣遞過來一張紙和一支圓珠筆。
“這是幹嘛?”我有些疑惑的問道。
葉靜衣撩了撩耳邊的秀髮:“我以前遇到想不通的事情,就會把他們用文字的行事書寫下來,然後一條一條的去解決,等到所有疑點全部解決,事情也就不攻自破了。”
“能有用嗎...”我有些不太相信的嘀咕着,不過還是接過了紙筆。
既然決定了這麼做,那就要把所有的事情從頭到位再想一遍。
首先引起我們懷疑的是屍體周圍的腳印,而這些腳印和張大媽的鞋子所吻合,想到這我在紙上寫下“張大媽與腳印的聯繫。”
接下來就是我們證實的屍體被搬動過的結論,以及血液中提取出的迷藥和後腦的傷痕,這樣便又多了一條“死者生前遭遇的經歷”
在事後我們的調查中得知,張大媽的兒子在化工廠工作,以及從死者的鞋底和現場腳印當中提取出的硫磺和生石灰。
想到這裏我忽然渾身一震!
對啊,張大媽的兒子在化工廠工作,可是爲什麼她的鞋底會出現硫磺和生石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