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洲運河的項目是朱靖垣敲定的,所以後續的大量需要決策的事項,也都被直接轉到了朱靖垣這裏來繼續處理。
朱迪錦寫的報告頗爲詳細,朱靖垣能夠看得出來,朱迪錦想要留下這些工人。
皇莊系統的掌櫃,與大明朝廷的官員不同,沒有三年、六年、九年的任期限制。
他們有機會在一個崗位上幹十年以上。
巴拿馬皇莊的核心顯然就是殷洲運河。
但朱迪錦現在拿着一百萬勞工,似乎不是很滿足於單純的運營運河。
他想要在巴拿馬搞點農牧業和工業項目。
所以他纔會想要把這些勞工留下。
朱靖垣卻本能的想要拒絕。
這些勞工裏面,主要是西班牙裔泰西人,以及信奉了天主教的殷人。
朱靖垣本來就不希望泰西人留在自己的土地上。
作爲天主教徒的西班牙裔相比英裔、德裔就更加的保守。
同時也知道原本歷史上的殷洲天主教徒比泰西本土的更加的偏激。
所以朱靖垣不希望他們留在大明的藩屬國內。
就算是一定要留下,也不能留在巴拿馬。
巴拿馬這個地方太過重要了,當地的主要人口必須得是大明人。
否則以後這種地方就算不上真正的安穩。
現在當地只有二十多萬大明人,反而是泰西人和天主教殷人總共有上百萬。
這個世界的泰西人和殷人,在大明統治之下表現的非常順從。
這個時代的大明人理理所當然的覺得,二十萬大明人管理一百萬其他人口會非常合理。
大明人可以全部當官員和管理人員,讓泰西人和天主教殷人去當底層勞工。
但朱靖垣的前世記憶,讓朱靖垣本能會擔心,這些人在未來會不會再搞出各種事端。
大明強盛的時候他們應該不會幹什麼出格的事情。
但是大明自己內部出現問題的時候,他們很可能就不會安分守己了。
在朱靖垣看來,這些人如果被留下,就會成爲大明當今的盛世大潮下的一塊石頭。
在盛世大潮落下的時候就會暴露出來,進而催生出各種各樣的問題。
基於防患於未然的心理,朱靖垣不可能允許他們全部留下。
朱靖垣仔細考慮過之後,指示自己的祕書給朱迪錦寫正式的迴應。
已經拿到藩國國民身份的二十萬勞工可以留下,剩餘外族勞工全部撤離。
巴拿馬周邊地區,有需要低級勞工的地方,可以分散開安排過去。
不得送去工廠工作,只能用於水電站、航道疏浚、堤壩建設等室外的工程建設。
不過他們的身份不再是戰俘勞工,全部改爲外族僱傭勞工,給與相應的工錢和待遇。
安排不下去的勞工則一律送給北方的西屬墨西哥。
巴拿馬地區若想自行發展工業,若需要更多的勞工的話,可僱傭新天府的歸化殷人,或者大明本土周邊的藩屬歸化民。
儘可能不要使用泰西人和天主教殷人。
朱靖垣的迴應很快就通過電報發到了大洋對岸。
巴拿馬皇莊管理處駐地,巴拿馬城的掌櫃辦公室裏面,朱迪錦收到了祕書的報告。
朱迪錦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前,仔細看完了朱靖垣的電報:
“殿下果然不希望這些外族留下來,那個什麼勞什子一神教也確實讓人擔憂……”
朱迪錦輕輕的嘆了口氣,然後去對面辦公室找了總工王金鵬:
“老王,殿下的迴應來了。”
王金鵬直接追問:
“殿下應該不讓那些西夷和信教的殷人留下來吧?”
朱迪錦把電報紙遞給王金鵬:
“是的,不允許留下來,周圍那些工程有需要的,現在可以開始聯繫安排了。
“用不完的剩餘部分,全都送給墨西哥……”
王金鵬仔細看完了電報,然後擡頭問朱迪錦:
“大掌櫃你不再跟殿下請示一下?”
朱迪錦直接搖頭:
“殿下的性格我們都有所瞭解,我們都知道殿下不喜歡使用西夷。
“在殿下已經有了安排的情況下,還故意去申請繼續使用西夷,真的是喫力不討好的。
“你如果沒有什麼顧慮,你可以自己去申請,我是不可能再問了。”
兩人已經合作了五年多了,彼此都已經非常熟悉了。
王金鵬這時候就特別光棍的說:
“我纔不會去問呢,我的任務是工程歸化和建設管理。
“工程完成之後的工人怎麼安排,這跟我又沒有什麼關係?
“那些那是你自己的事情,我纔不會去觸殿下的黴頭呢。”
王金鵬說着站起身來,到旁邊的工作臺上翻開了自己的工程圖紙:
“既然絕大部分勞工都要撤離,那河道中間部分現在就可以開始撤離了……
“南殷洲到處都在建水電站,北殷洲要繼續疏浚蜜河和大湖區的航道。
“我們要釋放出去的六十萬人看着很多,分散出去就不顯眼了。”
朱迪錦幽幽的嘆了口氣:
“哎,說的也是,大型水電站的工期都很長,這些人還能用好幾年……”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會兒天,就開始正式的規劃安排後續的工作。
針對性的調整勞工們的任務,開始將多餘的勞工向周邊轉移。
主要就是南殷洲的水電站建設和北殷洲的河道修繕。
時間不緊不慢的向前流動,殷洲運河的工程掃尾工作也陸陸續續的完成。
朱迪錦和王金鵬的核算和管理都非常的成功,到了大明安康十年六月底的時候,殷洲運河終於全面竣工。
沒有獲得巴拿馬地區國民身份的幾十萬勞工,現在也都已經陸續送了出去。
熱火朝天的忙碌了五年的運河兩岸,終於完全的清靜了下來。
只剩下已經拿到巴拿馬地區藩國身份的工人,在運河兩岸的田裏耕作,在巴拿馬城的工地上繼續幹活。
朱迪錦和王金鵬一起,在現場剩餘的幾萬大明和外族勞工的面,舉辦了盛大的竣工儀式。
向大明皇帝和中央朝廷報告的同時,也通過電波傳遍了全世界。
從大明到泰西,各種類型的報紙收到消息後,都非常迅速的爭相報道。
有泰西報紙將這件事情當做是人類終於完全征服海洋的標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