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法、西、葡四國串聯的時候,其他幾個國家的代表也沒有閒着。
現在所有國家的代表之中,最爲焦慮的當屬奧地利的了。
大明入侵地中海之後,奧地利就不得不直面大明海軍的直接威脅。
奧地利位於亞得里亞海中的狹窄出海口,隨時有被大明海軍直接堵門的危險。
後來,奧斯曼和露西亞先後與大明和解,簽署了永久的和平條約,大明承諾支持兩國的海軍建設。
這讓奧地利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
大明能夠在外面堵門,奧斯曼能在中間貼身進逼,露西亞能在後方威脅,北面還有個宿敵普魯士。
真的是讓人憂愁到極點的環境。
奧地利的皇室代表卡爾大公,跟朝廷的代表,外交大臣約翰·菲利普·施塔迪翁,天天開會討論對策。
當英、法、西、葡決定合作的消息傳來之後,兩個人再次聚到了一起。
施塔迪翁首先向卡爾大公說明了自己收到的消息內容:
“西班牙和葡萄牙決定簽訂二十年和約了,他們跟英、法會會組成一個新的同盟。
“英、法兩國希望我們和普魯士、意大利,甚至露西亞也都加入,繼續對抗大明。
“所以,現在擺在奧地利面前的選擇有兩個。
“一是不惜代價與大明和解,要求大明調解我們與奧斯曼和露西亞之間的關係,避免被兩國圍堵。
“二是加入英、法、西、葡的同盟,依託這個新的聯盟,共同對抗大明和站在大明一方的敵人。”
滿臉愁容的卡爾大公皺着眉頭說:
“跟大明和解?大明既然已經與露西亞和奧斯曼和解,爲什麼還要與我們奧地利和解呢?
“支持奧斯曼和露西亞,再加上一個普魯士,共同瓜分我們奧地利不好嗎?
“至於這個新同盟,奧斯曼人基本不可能加入,露西亞人也大概來不會加入,比現在的反明同盟更弱。
“這實際上就是一個殖民地戰爭同盟,就是奔着大明無法佔領他們的本土,才組建起來的。
“我們要應對的威脅來自陸地上的露西亞和奧斯曼,加入這個同盟沒有什麼意義。”
施塔迪翁張了張嘴:
“可以去探探大明的口風,是否能夠如談判開始之前承諾的那樣,繼續支持我們。”
卡爾大公輕輕點頭。
施塔迪翁看向身邊的副手克來門斯·梅特涅,示意他去聯絡,詢問大明的沉復少卿什麼時候有空。
結果這個三十二歲的外交官,梅特涅卻對之前的討論表達了自己的看法:
“殿下,大臣,我認爲我們還有第三個選擇。”
卡爾大公和施塔迪翁同時看向梅特涅。
這個年輕的外交官一直都是頗爲有想法的,所以才能擔當施塔迪翁的副手。
現在聽到對方開口,也就沒有阻止,而是想聽聽他的建議。
….梅特涅也不跟上司賣關子,直接坦誠了自己的想法:
“我們可以參考英法西葡的殖民地同盟,聯絡歐羅巴本土上的受到奧斯曼、露西亞、大明威脅的國家,組建一個歐羅巴本土國家同盟。”
卡爾大公聽到這裏,就下意識的反問:
“這種國家,只有我們、普魯士、意大利,你認爲我們三國能夠結盟嗎?”
普魯士王國的主體族羣是德意志人,奧地利這個縫合怪帝國之中,有四分之一的人口是德意志人。
兩國可以算是泰西大陸中部的宿敵。
普魯士的目標,就是奪取奧地利內的德意志人地區,納入普魯士的本土,建立完整的德意志帝國。
同時將奧地利的其他族羣生活的地區,變成新生的大德意志帝國的殖民地。
普魯士認爲,奧地利無法整合奧地利的其他部分,因爲奧地利國內的德意志人比例太低了。
普魯士本土則大部分都是德意志人,比奧地利的其他族羣總人口都多,能夠完全壓制和整合奧地利的其他族羣。
普魯士的這種設想幾乎是公開的,在普奧兩國內是人盡皆知的方案。
普魯士要實現這個目標,就要直接摧毀奧地利的皇室,兩國的矛盾理論上不可調和。
至於撒丁意大利,東北部領土與奧斯離接壤,雙方有歷史悠久的領土糾紛。
梅特涅知道自己家卡爾大公不擅長外交事務,說話也比較直接,所以馬上給他解釋說:
“殿下,這不是一個大同盟,也不是一個策略固定的同盟,甚至不是一個穩固的同盟。
“我們要建立的,應該是一個結構鬆散,策略多變,立場靈活的小同盟。”
卡爾大公皺着眉反問:
“這種同盟?這能算是同盟嗎?能起到作用嗎?”
梅特涅輕輕點頭說:
“能起到作用,因爲我們或者有共同的威脅,大明、露西亞、奧斯曼。
“我們也有共同的目標,我們都需要在大明和英法西葡同盟之間做出選擇。
“我們這個同盟,可以算是爲了選擇而生,我們都做出選擇之後,就可以‘壽終正寢’了。
“但是這個選擇本身,我們卻都不必不着急做出來,我們也不需要馬上做出來。
“我們應該在大明主導的秩序,與英法西葡同盟的秩序之間,長期保持不即不離的立場。
“說白了,就是大明人的‘左右逢源’策略,但是我們三國中的任何一國,左右逢源的底氣都不太足。
“我們三國站到一起,那就有一定的資格了,所以我們要有一個立場靈活的鬆散小同盟。”
卡爾大公不蠢,不然也不會成爲奧地利最着名的將領,慢慢理解了梅特涅的策略。
這其實就是後世的團購策略,鬆散的靈活小同盟就是個臨時團,散戶抱團提升自己的議價權。
….等大家都團完了東西,這個臨時團也就解散了。
卡爾大公輕輕點頭說:
“所以,我們現在應該首先聯絡普魯士和意大利,將這個鬆散的靈活小同盟組建起來,然後再去詢問大明的立場。”
梅特涅微笑點頭說:
“所以我現在應該先去找普魯士人和意大利人?”
施塔迪翁也慢慢點着頭說:
“不錯,先去聯絡他們,我們先內部開個會……”
普魯士現在同樣焦慮。
在和談剛開始的時候,普魯士的代表狀態雖然也並不輕鬆。
但那是他們認爲自己的國家環境太過惡劣,長期普遍存在的苦大仇深狀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