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亦傑垂眸望向她的手腕。
嫩生生的，不管是什麼顏色的翡翠，戴在上面，應該都極好看。
他不禁喉結微動，卻抿了抿薄脣。
“不喜歡，不必勉強。”
這男人的性格強勢又霸道，想不到這件事上，他比厲老夫人溫和得多。
卓紫琳嫣然一笑，坦率地說：“其實手鐲很漂亮，也是我喜歡的顏色，但老夫人明顯對我沒好感，之前還故意發了那些僞造的照片給你，我實在不想接受這麼昂貴的禮物。”
不管老夫人究竟是黃鼠狼拜年，亦或是礙於厲亦傑而跟她緩和表面的關係，她都不想接受。
卓紫琳坦然地望着他，黑白分明的杏眸裏，毫不掩飾自己對厲老夫人的不爽，以及……懷疑。
厲亦傑聞言，也不由記起那些照片和視頻。
即使他早就強迫自己從腦海裏刪掉具體細節，卻依舊忍不住一陣噁心，忙再次眼簾微垂，望向眼前明豔又嬌美的人。
杏眸桃腮，雪膚花貌，就連一雙纖長瑩白的手，也比照片中的冒牌貨美麗得多，更甭提別的……只需要仔細對比，甚至不必進行技術鑑定，也能辨別得出她們不是同一個人。
他當時究竟怎麼會失去冷靜，誤以爲冒牌貨是她？！
厲亦傑自懂事以來，從沒犯過這樣可笑的失誤，偏偏他犯了。
還因此而勾起了根本不該有的情緒，在酒後冒犯了她。
想到她被迫蜷縮在自己懷裏的悲憤淚光，又想到厲老夫人的意圖，厲亦傑薄脣一抿，聲音低啞了幾分。
“我問過奶奶，她說那些照片，是一個匿名男人發給他的。對方的聲音，很像容以熙。”
“不可能！”
卓紫琳美眸圓瞪，“阿容絕對不會做這麼卑劣的事！”
她竟然這麼信任容以熙。
厲亦傑眸色微沉，但仍是冷靜地分析：“應該不是他。”
就算容以熙是個花花公子，也想得到卓紫琳，但他顯然是真心的，應該不至於用這麼低劣的手段。
何況，一旦被卓紫琳知道此事，容以熙只會得不償失。
“但這個人，應該熟悉你和容以熙。”
厲亦傑眼簾微垂，瞥向她的心口，意有所指地說，“對方連你心口有紅痣都清楚。”
卓紫琳豁然一怔。
“我當了三年的植物人，阿容請了專門的護工來照顧我。但我相信，她應該是信得過的。”
容以熙也不可能是那種猥瑣的男人。
厲亦傑淡淡頷首：“謹慎起見，你可以吩咐武繡，再調查下她。”
“還有別的懷疑對象嗎？例如，你的前夫，祁昶。”
最後兩個字，卓紫琳似乎聽到一絲咬牙切齒的感覺。
但厲亦傑臉色清冷又淡漠，應該是她的錯覺吧。
她搖了搖頭：“我跟祁昶只……牽過手。”
當年她只是爲了滿足卓灃的心願，讓他能夠不再擔憂自己，才答應嫁給祁昶的。所以，對於一些更親密的行爲，她其實挺難接受的。
只推說，一切要等到舉行婚禮之後。
沒想到，在婚禮上，就發生了那場意外，她爲了救祁昶，變成植物人。
卓紫琳朱脣微抿，艱難地說：“他該不會趁着我昏迷的時候，偷看吧？”
想到這個可能，她的俏臉幾乎雪白一片。
厲亦傑不由撫上她擰起的眉心，柔聲道：“不會。”
“真的？”卓紫琳急切地問。
瞧着她可憐兮兮的表情，厲亦傑薄脣微揚：“他要在楚婉婉面前，表現真正愛的是她，自然不會對你這個失去利用價值的人亂來，因小失大。”
卓紫琳鬆了口氣，忽然想到一個人。
那個人，纔是最瞭解她有什麼胎記，也最有可能對付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