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徒，幾個水果就把你們收買了。”
盧夏瑤冷哼一聲，端着一盤櫻桃找了個位置悠閒地吃了起來。
外面卡車陸續開進了廣場，張晨從抽屜裏拿出事先準備的香菸。
“江哥，給外面的司機去分一下。”
“啊，我？”
一向靦腆的於利江咬着嘴脣，心裏一陣打怵。
“怕啥啊，他們是人，你也是人，那些人比咱們大不了幾歲，別把自己當孩子，學着跟他們去交流。”
張晨把煙塞進了於利江的懷裏，招了招手。
上學的時候，於利江除了張晨沒有其他的朋友，接着網店“老闆”的身份，算是跟班裏兼職的同學打成了一片。
於利江現在沉悶的性格算是磨掉了一些，張晨看時機差不多了，就打算讓其去接觸一下社會上的人士。
張晨明白，自己就算賺的錢再多，總不能拿錢去挽救於利江家頹敗的產業。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把於利江的性格磨練出來，讓其自己去親自解決即將出現的家庭變故。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不僅僅用在張家村的村民上，還要用在張晨此生最好的摯友身上。
張晨站在門口，遠遠地看着於利江紅着臉，拆開一包包煙，分發給吐雲吐霧的司機們。
這讓張晨不由得想起自己前世創業的時候，也是如此的稚嫩，發一個傳單，都要做許久的心理鬥爭。
那時候不懂得什麼是所謂的自尊，涉及利益的接觸，總會覺得別人因此小瞧自己一眼。
事實上，人生這場舞臺劇，哪有那麼多的圍觀羣衆。
“你看你，一點都不像十八歲的孩子。”
盧夏瑤抱着櫻桃的盤子，學着張晨的模樣，依靠在辦公室門口的另一側。
“那誰像十八歲的孩子？”
“那個小胖子啊，跟陌生人說個話，都能臉紅半天。”
張晨雙手背在腦後，說道：“如果可以，我倒是想讓我江哥一直保持十八歲的靦腆，可惜呀，他沒有選擇的權力。”
“呦呦呦，我嘴賤的張總去哪兒了，怎麼還整上多愁善感的人設了。”
“我一直都是憂鬱男神的人設呢，我滴瑤姐。”
談笑之間，於利江已經把煙分完了，看樣子跟那些司機聊得還挺不錯。
於利江搖晃着身子往回走，像是完成了一件天大的任務一般。
“怎麼樣，那羣人吃了你沒有？”張晨打趣道。
“我發現，峯哥他們那些人挺有趣的。”於利江嘿嘿笑道。
“明天把你爹的華子偷幾條出來，發給他們以後，你會發現他們更有趣的。或者你亮出你爹的身份，你會發現他們跟高亮一樣有趣。”
一想到高亮最近舔狗的模樣，於利江渾身就想起雞皮疙瘩。
倒也不能說是別人勢利，但是一旦兩個成年人意識到雙方的階級差距，大概都會不能像平常那樣平等交流了。
時間即將到達八點，記者們的設備提前調試好。
張晨爲了讓他們方便拍出真實的網店流量，專門勻出來一臺電腦，上面隨時更新網店的物流數據。
“張晨，我們等會得拍攝你的一些照片。”
“到時候再擺拍，現在我哪有時間擺pose給你們拍照。”
張晨坐回專屬於自己的電腦前，目光死死盯着八點的到來。
“先把各類水果分別上架五千單，試探一下這次消費者的購買力。”
負責上架的客服，把各類水果上架的五千單預售時間調成八點鐘。
最後一分鐘的時候，房間裏出來客服敲鍵盤的聲音，聽不出任何的響動。
就連外面蓄勢待發的搬運工，也屏住呼吸等待屋子裏的指揮。
衆人時時盯着電腦右下角的時間，七點五十九分剛一跳到八點，各類水果的單數瘋狂減少。
僅僅十秒鐘的時間，櫻桃就已經被搶購一空，接下來是草莓，也沒能挺過半分鐘的時間。
其他的水果的單數接連變成了零，當最後的蘋果變成零的時候，時間還沒有來到八點一分。
衆人焦躁的心在此刻瘋狂跳動，甚至還能聽到如釋重負的呼吸聲。
張晨的指揮打破了辦公室的寂靜。
“通知外面的人，打印快遞單，發貨！”
拍攝的記者，已經把每個水果被清零的時間記錄了下來，甚至還給最前被搶購一空的櫻桃，來了一個大大的特寫。
“簡直不敢相信，不到一分鐘的時間，我們見證了五萬單水果的出售。”
“桃子，蘋果，柿子，草莓，櫻桃，西瓜，小橘子，梨，杏，桑葚。十種水果，均沒能走出一分鐘的時間，就連最平常的蘋果，都僅僅用了四十六秒的時間，實在讓人不可思議。”
“剛剛準備的時間裏，水果店的張總聚精會神地盯着後臺數據，期間並不打算讓我們拍攝，這樣認真負責的精神，實在讓人感慨，現在讓我們看看張總正在幹什麼。”
“張總竟然在......打合金彈頭？”
攝像師將鏡頭對準張晨的電腦，職業假笑的盧夏瑤在看到張晨電腦的時候，笑容都僵住了。
什麼鬼，你丫的剛纔不還是一臉正經嗎，怎麼現在打起來小遊戲了。
張晨一邊操控遊戲角色，一邊自言自語地說道。
“怎麼回事，昨天我還把這關打過去了，怎麼今天說什麼也打不過了。”
盧夏瑤調整了好一會的面部表情，才讓職業假笑出現在那如花似玉的臉蛋上。
“想不到張總小小年紀，做事如此沉穩，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
錄着完這一段素材，盧夏瑤長舒一口氣。
“臭小子，你做事總是這麼出人意料嗎？”
“巧合，巧合。我哪想到你這麼快就來拍我了，早知道就忍住不打遊戲了。王哥，記得後期把我打遊戲的片段剪掉，容易讓我這種創業新青年的人設崩塌。”
收穫一衆白眼，張晨卻不以爲意，接着打起來了合金彈頭。
“媽的！這關可算過去了。”
激動的張晨直接從凳子上跳了起來，比剛纔貨物被傾銷一空還要激動。
這讓盧夏瑤都覺得，自己沒事跟着瞎激動啥，人家老闆都不激動。
“瑤姐，瑤姐。”攝像師王哥在盧夏瑤眼前擺了擺手。
“嗯，怎麼了？”盧夏瑤回過神來說道。
“瑤姐，你看張小弟都看呆了。”王峯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然後說道：“你現在不出去採訪一些搬運工嗎？”
“哦，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