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血?那可是太好了,不過抽絲?這裏面有絲嗎?什麼樣的絲?”
萍好奇地把苧麻翻來覆去的看,怎麼也沒發現有像絲的東西。
“現在還看不出來,需要用清水泡幾天才能看到。
然後經過打麻、挽麻團、挽麻芋子、牽線、穿扣、刷漿水、織布、漂洗等工序就可以把它變成夏布了。
這樣做成的衣服帶着天然的涼感,不會潮溼悶熱還透氣,比獸皮要舒服。”
“月,你懂得可真多,我要是也能得到天授就好了。”
萍羨慕又失落地感嘆。
“萍也很厲害啊!這麼多的多刺獸都被你收拾乾淨了,今晚你一定要喫的最多!”
江明月安撫孩子一般地安撫萍,果然剛剛還有些垂頭喪氣的萍立即就精神了起來。
萍的阿父血脈覺醒爲狐,雖然萍沒有繼承他變身的能力,但是長得卻是嫵媚漂亮,絲毫不比姐姐美遜色。
此時一雙狐狸眼亮晶晶地看着月,滿是被誇獎後的喜悅,讓江明月有種給小獸順毛成功的成就感。
“我把這些苧麻泡上,然後咱們就把這些多刺獸帶回去,狩獵隊和採集隊應該也快回來了,咱們要準備晚飯了。”
江明月感覺這個世界不僅一年是二十個月,就連每天好像都比在華夏的時候要長,幹了這麼久的活,按理說早該過去半日快天黑了纔對,可是現在看看,太陽不過才從正頭頂向西走了一半。
不過這個時間也是狩獵隊和採集隊該回來的時間了,因爲天黑後的叢林會更加危險,與此同時,衆人分配晚餐和烤肉也是需要時間的,這些完成也就該天黑了。
“好。”
萍聽了江明月的提議後立即同意。
江明月將苧麻泡好,萍已經用草繩將魚全都穿腮繫好然後穿到一根長杆上,兩個人扛着三十幾條收拾乾淨的大魚往洞穴走。
她們兩個還是孩子,所以收穫的食物可以不用歸於部落,是可以作爲私有物的,所以兩人準備直接將魚擡回山洞。
誰料路上正好碰到採集回來的柳、桑、美、雨四人,她們腰間的獸皮兜都是癟的,裏面的野果應該都已經上交了。
還沒靠近,雨就捂住了鼻子,一副嫌棄萬分的樣子“你們兩個大小廢物不是去洗獸皮了麼?弄回來這麼多多刺獸幹嘛?腥死了,快離我遠點,你們別說還要把這個帶回山洞?!”
桑也眉頭緊皺不甚贊同地看着江明月和萍,目光裏是淡淡的嫌棄。
江明月知道,在動物的世界裏,如果一胎所生的幼崽有強壯有瘦小的,母獸不會像人類那樣格外關照弱小,反而會十分嫌棄。
因爲生存條件太殘酷了,所以母獸會放棄這些先天就比較弱小的幼崽,轉而格外關照強壯的後代,而作爲強壯的兄弟姐妹也會排擠和欺負瘦小的幼崽,爭搶食物和生存的機會。
有時還會上演拋棄、殺死、甚至喫掉自己孩子的情況。
這些現象在很多哺乳動物和禽類中都非常常見,比如獅子、白鸛等。
這就是所謂的物競天擇適者生存。
這套殘忍的叢林法則看來也延續到了這個世界的人類羣體中,所以桑作爲原身月的母親,哪怕她們有血緣關係,桑也養育了月八年,但是在發現她沒有覺醒獸形,沒有任何價值後也會果斷地將她拋棄。
至於大舅舅洪和小舅舅鵬,也是看在她是個女性,以後還有誕下後代的能力才留下她的吧。
所以這樣看來,萍反而因爲同病相憐的關係,成爲了和自己最親近的人了。
江明月腦中想法閃的很快,這些想法不過是在瞬間,所以萍此時還在跟衆人費力地辯解“不是的,這些多刺獸是被處理過的,月說這樣處理過的多刺獸可以喫,而且非常美味。”
“月?那個小廢物?”
雨哈哈大笑起來“她說的話你也信?果然你們倆纔是一類人,血脈不行,腦子也不行。”
其他人對於她的話有些淡淡的蹙眉,但是也都沒有出言斥責。
只有柳,她輕聲開口道“今天的獸皮洗好了麼?如果洗好了,那剩下的時間就隨你們了,弄些多刺獸也就算玩了,如果沒有幹完活就去玩的話……”
“洗好了,阿母,我們早就洗好了,這些是我們洗完獸皮才弄的,而且你不知道,月其實在今天的儀式上也覺醒了能力,不過不是變身,而是像巫一樣獲得了天授!
她一下子知道了好多東西,這些多刺獸就是月用藤蔓編的網捉到的,我們只捉了三次就有這麼多,而且那網好好的,明天還可以繼續捉呢。
月還發現了一種叫什麼麻的東西,那個以後可以做衣服,穿着比獸皮裙舒服。”
萍難得有一吐爲快的機會,竹筒倒豆子一般將所見所聞都說了出來,然後一副與有榮焉的架勢看着衆人,彷彿江明月的這些榮光也都可以照到自己身上一般。
柳和桑的表情似信非信,美的表情滿是疑惑,雨則一副聽到天大笑話的架勢。
“天授?
她也配!
一直以來,除了巫,誰能被天授?
她一個連變身都不能的小廢物會被天授?!
真是天大的笑話!
該不會是覺醒失敗所以被刺激的腦子壞掉了說的瘋言瘋語吧,也就糊弄下你這個傻子!
你自己相信了也就罷了,竟然還敢跟阿母來說,真是不怕丟人。”
其他人表情立即有些恍然,顯然相信了雨的言論。
萍被說的臉色漲紅,張嘴卻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江明月一把拉住了她,看着雨似笑非笑“夏蟲不可語冰。”
“什麼意思?”
雨立即反問道。
這裏氣候炎熱,無論是旱季還是雨季氣溫都很高,所以沒有過降雪,衆人自然也沒有見過冰的樣子。
江明月的這個形容還真的是十分貼切。
她看着雨和衆人疑惑不解的樣子道“就是說你目光短淺,鼠目寸光、井底之蛙、管窺蠡測、孤陋寡聞、一知半解,還要我繼續說嗎?”
她說的這些雨和衆人幾乎都沒聽懂,但是看她的表情和語氣都知道這一定不是什麼好話,雨立即被氣的呼吸急促,臉色漲紅,伸手就要來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