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這裏可以買到的蔬菜品種很少,而且量也不多,因爲都是自家種植的,不像現代社會有大批種植蔬菜然後販賣的,所以江明月和潘賀銘只能一家攤位一家攤位的採買。
這裏只有白菜、蘿蔔、南瓜、冬瓜、菠菜等新鮮的蔬菜,還有少量的土豆,然後就是一些菜乾,但是很少。
江明月挑着每樣都採購了,白菜最多,買了差不多有兩百多顆,足足掃蕩了好幾個攤位,板車立即裝的滿滿當當了。
然後還在旁邊鋪子裏買了油鹽醬醋等調味品,還有大缸小缸瓦罐等。
最高興的是有賣豬肉的攤位,江明月直接買了半扇豬連同一個大豬頭和四個蹄子,全讓攤主給拆卸了。
要不是沒有多少貨了,後面的人也要買,她能把豬肉攤子包圓。
母子兩個乾脆推着板車回了何記糧鋪,加了錢託他們把這些給一起運了。
然後兩人繼續去選購其他東西。
江明月並不打算現在買牲口,因爲現在買了也沒地可耕作,要白白養五個月的時間,這期間要草要料還要給它防寒保暖的,太得不償失了。
所以他們暫時還是靠人力。
好在有大力丸改善身體,再加上一路流放這兩個月的鍛鍊,潘賀銘這個看着文弱書生的人也是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精壯小夥了,推着一兩百斤的東西跟玩似的。
鍬鎬鋤頭的江明月不着急買,她想買的是一些利器,可以打獵防野獸的東西。
北疆這邊都是深山林海,人們住的還尤其分散,保不齊會有什麼老虎狗熊的大型猛獸,到時候被野獸包了餃子就壞了。
好在這些東西在北疆地方並不算特殊,鐵匠鋪裏都有,不過數量達不到江明月的要求,所以她乾脆又交了定金定製了一批,約定十五的時候再過來取。
母子兩個又買了幾匹布和棉花預備做替換的衣服,之前流放路上也不能換洗,所以當時買的棉衣都只有一人一身,現在有條件了自然需要再備一些。
然後最後一站去的皮草交易的地方。
天啓朝京城在金陵,地處南方,原本用到皮草的機會並不多,但是不知爲何從前朝起皇親貴族就以穿貂皮、狐裘等爲榮。
因爲貂只生活在寒冷乾燥的北方地區,想要獲取貂皮就要人工去野外狩獵捕捉,而北疆此地原爲不毛之地,多少數民族居住,所以貂皮數量在中原地區一直極爲稀缺。
前朝時多驅使戰俘來捕捉貂皮,後來慢慢演變成本地用貂皮交稅,現在天啓朝也有着北疆部分地區家庭年繳一張貂皮的規定。
因此朝廷規定三品以下朝臣不允許穿貂,只允許穿狐裘、貉子皮、猞猁皮等。
同時還把賜貂當做了一種殊榮,用以籠絡或者嘉獎功勳卓著之人。
南方的朝臣對此除了不能炫耀外沒有太大的影響,但是對於北方的大臣來說冬日裏沒有一件禦寒的皮衣這可是一件不小的打擊。
因爲據說貂皮保暖性能很好,在寒冬臘月的天裏擺上一碗水蓋上貂皮都可以使水不結冰。
但是朝廷有令,下面只得領命。
而且貂皮大衣也不是一般人能使用的起的,一件貂裘大概需要用到六十張貂皮,可見製作一件這樣的衣服有多麼燒錢了。
所以大臣多穿狐裘,狐裘就是用狐狸腋下的皮毛做成的皮衣,因爲用料很費,所以一件狐裘的價格大概在六十兩左右,相當於一品大員一個月的俸祿了,在民間都可以買六七間普通的房子。
所以江明月母子在集市上見到的也多是貉子皮、狐狸皮、狼皮、羊皮、兔皮等等,或者是品相特別差的雜毛貂皮,不能繳稅那種的。
但是即便是這樣次的一張貂皮竟然要價一兩銀子?!
江明月滿臉都是“你當我是冤大頭麼”的表情。
這可是北疆,貂皮的原產地!
而且這是一張貂皮,不是一件貂皮衣,你要價一兩銀子?
你怎麼不去搶!
江明月沒說話扭頭就走,潘賀銘很自然的跟在她身後。
如此也就算了,可是店主卻在後面大聲嗤笑道“窮酸鬼,沒錢買什麼貂。
我們有上好的黑貂皮你穿的起麼?
你是那個配穿貂的人麼?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穿着個粗布棉衣也敢來看貂?
我呸!”
潘賀銘立即怒了,回身就要找店主理論,罵他可以,竟然辱罵他娘,這是如何都不能忍的。
江明月一把拉住了他,朝着店主冷笑道“你有錢,你別在這賣啊?
你在這賣,又看不起顧客,難怪你生意如此冷清。
我祝你福如薄雲,壽比曇花,財源如流水,就是不進你們家。”
“你!”
店主氣的伸手就要上來打,潘賀銘一把捏住他的手腕扭在背後,疼的他哎呦哎呦的叫。
一個年輕婦人聞聲出來,立即喝道“幹什麼呢!
幹什麼呢?!
你個窮小子還不撒手!
一個老女人帶個窮小子還敢在我們店裏撒潑,真當這集市裏沒有王法了。”
在她身後接連衝出三個年輕打手來,潘賀銘大喝一聲把店主踹開,然後迎着三個打手而去,拳拳到肉,不一會就把幾個打手擊倒在地,哎呦哎呦的亂叫。
“啊!”
老闆娘發出一聲尖叫,嚇得連連後退。
江明月上去一把揪住她衣領子,頓時把她的尖叫扼殺在了喉嚨裏。
在她驚恐的眼神中江明月淺笑“我老麼?”
“不老,不老。”
老闆娘連連搖頭。
“在你的概念裏,女人過了三十歲就算老了吧。”
江明月依舊笑眯眯的,“我是老了,但是我也年輕過;你現在年輕,但是還沒老過,而且還不知道有沒有老的機會。
另外,我老了也比你有品位,比你有眼光!
最起碼不會狗眼……啊不對,說狗眼都是侮辱了狗,你是門縫裏看人。
你年輕又能怎麼樣,年輕的蒼白且矯情,矯揉又造作。
我紫貂皮都穿過的人,會買不起你這些雜毛次貨?
不過是不甘心當冤大頭罷了。
這些雜毛次貨也就你們自己摟着當寶貝,真是捂着被窩放屁——你自己覺得香。”
江明月吐槽完老闆娘鬆開手後對踩着老闆後背的潘賀銘道“走了,別因爲垃圾影響了咱們的心情。”
潘賀銘聞言放開店主,但是眼神狠厲的看了一圈店裏的人,然後纔跟着江明月出了店鋪。
出了店鋪江明月卻有些發愁,因爲這是唯一一家看起來是中原人的店鋪,其他都是外族人的攤子,語言不通啊。
真是失策了,之前怎麼沒在試煉空間多學幾門語言呢,不拘泥於外語,連少數民族的語言也得學啊,不然這交流是個問題。
難道近期只能靠比比劃劃?
不死心來到一個擺滿了羊皮兔皮還有幾條狼皮的攤子前,江明月硬着頭皮用北方官話問店主價格。
攤主見有人上門本來滿臉堆笑,但是聞言有些茫然,然後嘴裏吐出一串嘰裏咕嚕的語言。
這下換江明月一頭霧水了,兩個人只能隔着個攤子大眼瞪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