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極爲難看,嘴上冷笑了一聲,“莫蘭謹這人向來卑鄙無情,爲達目的不擇手段,一個不受寵的女兒罷了,興許她早就已經把人給殺了。”
她果然很瞭解莫蘭謹,江秋漁知道,她是想起了她父親的事情。
畢竟莫蘭謹當初也是這樣對莫蘭慎。
“你不想報仇嗎?”江秋漁問她。
阿雪抿了抿脣,“我怎麼會不想?”
親眼看着母親死在自己面前,父親也失蹤在了禁地中,就連她自己,也是經歷了九死一生,才被玖儀撿了回去。
她做夢都想報仇。
江秋漁回頭看了一眼莫蘭赫等人的背影,“你若想報仇,我願意助你一臂之力。”
阿雪深知這天上沒有掉餡餅的事情,她神色複雜地看着江秋漁,“爲什麼?”
江秋漁反手握住了林驚微的手,感慨道:“看着你,就好像看見了當初的我。”
阿雪雖然不曾親眼見過當年那場大戰,卻也能從旁人的描述中想象出當時的場景,江秋漁能死而復生,畢竟也是經歷了重重艱險。
她衝江秋漁抱了抱拳,“阿漁姑娘若能助我一臂之力,我願爲阿漁姑娘當牛做馬,以報您的大恩大德!”
當、牛、做、馬。
林驚微聽見這個熟悉的詞之後,面色微變,“不需要你當牛做馬。”
“待你成爲北陸寒域的新主,將來若再有衝突,你別幫着旁人對付我與阿漁,便足夠了。”
阿雪心底微驚,從前她也是想過那個位置的,畢竟她的父親是上一任城主,當年測過血脈之後,她亦是這一輩中血脈最爲純淨之人。
只是如今早已物是人非,她還能成爲北陸寒域的新主嗎?
阿雪轉頭對上林驚微的視線之後,只覺得心底發寒,但同時又多出了一股莫名的信任。
清蘅君從來不說假話,她說能行,便一定能。
事不宜遲,江秋漁等人隨意找了間客棧,隨後林驚微便向阿雪要了兩滴指尖血。
她的神色鎮定自若,絲毫看不出她其實就是這幕後的主導之人。
沒有人比林驚微與江秋漁更清楚,玖儀究竟身在何處。
幾息過後,林驚微用魔氣燃盡手中的符籙。
“跟我來。”
阿雪不疑有他,當即跟了上去。
衛封一早
便得了吩咐,特意僞裝成旁人的模樣,守在院中,等幾人到了之後,他便裝出大驚的模樣,拎着武器向林驚微衝去。
雖然林驚微並未提前吩咐,但衛封早在心中考慮過了。
首先,他肯定是不敢對尊上出手的。
即便他敢,殿下也不會允許他這樣做。
其次,那個叫阿雪的雪狼妖修爲太過低微,衛封怕自己一不小心真的將她打死了。
所以他只能選擇向林驚微下手。
可林驚微是何人?
她積威已久,衛封往日裏只是看見她,便嚇得雙腿直打哆嗦,更別說同她交手了,勉強撐了半柱香的功夫,他便被林驚微一掌打落,匆忙逃跑了。
江秋漁看着他離去的背影,莫名覺得這裏並不是演的。
林驚微收了招式,雖然與那神祕人大戰了一場,她卻渾身不染纖塵,就連一頭青絲也不見絲毫凌亂之相。
“我在他身上留下了魔氣,他跑不遠。”
林驚微惜字如金,勉強解釋了自己爲何沒有追上去。
阿雪並未起疑,她快步走到房門口,一把推開房門,入眼便是玖儀昏睡不醒的模樣。
“玖儀!”
阿雪雙眼一紅,趕緊撲了過去,江秋漁在不遠處看着她的背影,極輕地嘆了口氣。
林驚微用符籙隔絕了兩人的聲音後,才抿了抿脣,低聲問道:“阿漁,你是不是也覺得,我這件事做的不厚道?”
江秋漁心知有的時候形勢所迫,她們別無可選,且林驚微並未傷到玖儀,若是換她,也會做出跟林驚微同樣的決定。
她衝林驚微無所謂地笑了笑,“厚不厚道又有什麼關係。”
“我們本來就是大反派嘛,大反派做壞事不是很正常嗎?”
雖然只有她一個人是徹徹底底的大反派,林驚微是曾經的光偉正主角,後來被她給帶偏了。
“這世道好人是活不長的,誰敢說自己沒有私心?”
“我們又不需要別人讚美歌頌,即便揹負罵名又怎樣?只要我自個兒過的舒心就行了。”
比如林驚微,如果不是她修了殺戮道之後,兇名赫赫,以她曾經的身份和她擁有的那兩件神器,恐怕她早被人剝皮拆骨,喫的連渣都不剩了。
畢竟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更別說對那些正道修士來說,林驚微可謂是罪大惡極,她欺師叛道,自甘墮落,每一件都能作爲正道修士討伐她的理由。
幸好林驚微拳頭夠硬,又殺了幾批前來挑釁她的修士,這才震懾住了其他人。
江秋漁越想越覺得,林驚微是真的可憐,沒了老婆之後,一個人守着偌大的家業,不僅要警惕魔界的那些叛徒,還要提防覬覦神器的正道修士們。
開了十級濾鏡的江秋漁壓根想不起來,林驚微欺負別人時,是何等兇殘可怕。
她伸手摸了摸林驚微的細腰,心疼的不行,“小可憐。”
林驚微脣角微勾,伸手替江秋漁拿下頭頂的一片落花,聲音裏多了幾分溫柔和笑意,“阿漁是好人。”
所以壞事都交給她來做,她的阿漁合該乾乾淨淨的,受到所有人的喜歡。
江秋漁笑得越發明媚,也只有林驚微覺得她是好人了。
這難不成就是情人眼裏出西施?
江秋漁正想說些什麼,視線忽然被林驚微掛在腰間的荷包吸引了,她記得林驚微之前是沒有這個荷包的。
“驚微,這個荷包是哪裏來的?”
荷包用鮫綃製成,防火防水,上面還掛着漂亮的流蘇,江秋漁眼尖,瞥見荷包上還繡了一隻小小的狐狸。
她伸手取下了林驚微腰間的荷包,拿在手上把玩着,“還挺好看的。”
林驚微的身體微微繃緊了,面色倒是沒變,“我繡的。”
江秋漁樂了,她在腦海中想象着那副場景,那隻用來握劍的手,原來還能捏繡花針。
“手藝不錯。”
江秋瑜這纔想起來,之前她穿的嫁衣也是林驚微做的。
林驚微的視線掃過她手中的荷包,繼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