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嘖嘖兩聲,“姐姐怎麼不把她趕出去?”
江秋漁沒回答她這句暗帶醋意的詢問,而是頭也不擡地問道:“你去看她了?”
這個她指的是誰,不言而喻。
魔尊:“嗯。”
雖然她早就從江秋漁口中聽說,林驚微天賦卓絕,修煉速度一日千里,但真的親眼看見之後,魔尊不免還是吃了一驚。
林驚微拜入賀雲歧門下才幾年,就已經是築基中期的修爲了。
“姐姐,你不想去看看她嗎?”
魔尊猶豫了一下,“要不下次你跟我一起去吧?”
江秋漁蹙了蹙眉頭,“不用了。”
那不是她的林驚微。
她從魔尊的口中知道林驚微如今很好,就足夠了。
更何況,江秋漁近來一直感到很不安,總覺得好像發生了什麼很重要的事情。
她跟林驚微神識交融之後,不僅能感應到彼此的存在,還能察覺到對方的心情和狀態變化。
江秋漁抿了抿脣,是不是林驚微出什麼事了?
她走之後,林驚微醒來必定驚怒交加,首先要找的就是扶樂來的麻煩,畢竟江秋漁第一次死遁時,身邊跟着的人是扶樂來。
以林驚微的性子,扶樂來能留下一條命就算是好的了。
扶樂來過後,多半是洛希月。
洛希月接近林驚微,明顯另有目的,林驚微不可能察覺不到她的不對勁。
她二人要是對上,就看天道是選擇林驚微,還是洛希月了。
以林驚微的修爲,旁人根本傷不了她,可前提是天道不使壞,天道若是想趁此機會做什麼……
江秋漁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只覺得腦袋隱隱作痛。
“姐姐,你怎麼了?”魔尊擔憂地看着她,姐姐最近好像不太對勁。
“沒事。”
江秋漁沉沉地呼出一口氣,握緊手中的劍穗,不知在想些什麼。
魔尊只好嚥下了沒說出口的話,不再多問。
隨着時間的流逝,江秋漁那股心悸的感覺不僅沒有消失,反而還越來越強烈,彷彿在提醒她什麼。
直到某一天晚上,江秋漁忽然做起了夢。
眼前是一望無際的大海,狂風捲起陣陣巨浪,不停拍打在礁石上,頭頂烏雲密佈,透不出一絲光線,氣氛壓抑而窒息。
一道玄色的身影立在空中,手執一把長劍,溫熱的血珠順着劍刃往下流,滴進了深黑的海水中,很快消失不見。
那人背對着江秋漁,江秋漁看不見她的面容,但她一眼便能瞧出,那是林驚微。
在林驚微對面,鮫人族的太女殿下奄奄一息,一條漂亮的魚尾坑坑窪窪的,掉了許多的鱗片,血水絲絲縷縷地溢出,又融進海水中。
她滿身鮮血,滿眼怨恨地看着對面的人,聲音虛弱的幾乎聽不清,“你要殺要剮,我都認了,可是鮫人族不曾惹怒過你,其他的鮫人是無辜的。”
林驚微捏着一方手帕,慢悠悠地擦去劍上的血跡,她神色冰冷,血紅的眼眸裏滿是戾氣,微啞的嗓音毫無動容。
“無辜?”
“你把我的阿漁藏起來了,還敢說自己無辜?”
扶樂來又被氣得吐出了一口鮮血,努力解釋道:“我說了,我沒有把她藏起來。”
她根本不知道霜霜去了哪裏,林驚微這瘋子,莫名其妙找上門來要人,扶樂來百口莫辯,被她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這時她才明白,爲何旁人提起林驚微時,無一不是面色慘白,驚慌害怕。
因爲這個瘋子,她根本不講道理,偏偏又修爲高深,無人能敵!
林驚微已經瘋了,逮着人就殺,還根本不聽任何解釋,自顧自地說着胡話。
“阿漁……”
林驚微眯了眯眼,“把我的阿漁還給我。”
阿漁又不見了,扶樂來怎麼敢說自己無辜?
她天天纏着阿漁,阿漁說不定就是被她騙了,否則阿漁爲什麼要再次離開自己?
果然還是該殺了扶樂來。
林驚微緊了緊指尖,眼裏是毫不掩飾的殺意!
江秋漁毫不懷疑,再這樣下去,林驚微真的會一劍殺了扶樂來!
她下意識地伸出了手,試圖抓住林驚微的手腕。
“驚微,你別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