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來想指望用這句話打擊一下安卓文,但他既然能做出這種薄情寡義的事,又怎麼會在乎我一兩句話的打擊
安卓文冷冷的看着我,說道:“她是我姐姐呵呵,你想多了,她只是我十歲那年收服的一個鬼怪罷了。”
“鬼怪”我嗤笑一聲,“貌似你現在也不是人”
安卓文道:“你在試圖激怒我”
目的被戳穿,我也沒否認,點了點頭。
安卓文勒着方博脖子的胳膊突然一用力,方博掙扎了幾下,連個聲音都沒喊出來,就沒了動靜。
“你”
我怒視着安卓文,忽然對我之前的行爲感到深深的後悔,我爲什麼要選擇激怒安卓文這種走鋼絲的行爲
誠然,安卓文被激怒之後很可能失去理智,那就是我得手的機會,但現在的情況證明,我的選擇是錯誤的
安卓文鬆開胳膊,看着我說道:“你去”
遠方突然跑過來一個魁梧的人影,那人一邊跑一邊喊道:“老祖傳牌令,金剛兩列排,五祖下凡日,陽間百盛昌疾疾疾”
安卓文回頭一看,咒罵道:“該死的,這老傢伙怎麼來了”
說完,他不再管方博,往地上一扔,就獨自跑了,紅香燃燒產生的煙氣都被他帶出了長長的一條線。
我連忙從後面扶住方博,伸手在他鼻子底下試了一下,還有氣。
遠處那個人過來的時候,安卓文已經完全不見了蹤影,就連被他帶跑的煙氣也都消散掉了。
那人還沒到的時候,我就知道是誰了,一直被方博稱作韓老狗的韓世林,對他的出現我非常意外,心想他不應該在長安嗎,怎麼跑到這裏來了
不過人家來的剛好,要是來晚一步的話,恐怕方博這條小命就保不住了,而且人家已經走到跟前了,我也不好多想,於是問道:“韓老前輩,您怎麼來了”
韓老狗嘆氣道:“唉,額以爲那天跟你這倆小娃娃說清楚哩,結果你們這倆娃娃就是不聽勸,沒辦法,額不能眼睜睜看着你倆小娃娃送死,所以只好自己來咧。”
他這話說的我沒法反駁,而且讓我有點兒無地自容,只是我心裏還是疑惑,這老傢伙來的未免也太巧了吧
如果說第一次是他湊巧救了我們,那這一次又是湊巧
偏偏他給的解釋合情合理,一切都是爲了救我和方博的拳拳之心,我總不能去做那種“狗咬呂洞賓”的事情。
韓老狗左右環顧了一圈,問道:“這個娃娃咋咧這裏怎麼這麼多蛇”
我解釋道:“說來話長,這些蛇是安卓文引來的,很可能他小的時候供奉了一位柳仙。”
“狐黃柳白灰,柳仙最是狡詐,怪不得額一直覺得不對味,原來事由在這裏。”
韓老狗嘀咕了一句,繼續說道:“娃娃,咱們屋裏坐下,我給他看看,你把事情好好給額講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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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我費力的拖着方博往屋裏走,韓老狗看不下去,直接把方博從我手裏接了過去。
別看他五六十歲了,二百多斤得到方博在他手裏竟然跟沒多沉似的,三兩下就把方博拖到屋裏,擡到炕上。
我把來到安卓文老家發生之後的事情給韓老狗簡要的講了一遍,不過其中隱去了劉大偉和鬼市的事情,以及我在面對女鬼的時候爆發出來的命師手段。
韓老狗聽了之後點點頭,說道:“原來是這樣,方娃子沒啥大事,就是給勒的岔了氣咧,你用冷水激他一下就行咧。”
我衝他抱抱拳,說了聲感謝,從揹包裏面拿出一瓶水,一股腦兒的澆到方博的臉上。
果然沒多大會兒,方博就醒了,他猛地從炕上坐起來,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看到我的時候,他馬上抓着我的胳膊說道:“小賢,快跑,別過來”
我有點兒尷尬的看了眼韓老狗,說道:“大方,是韓老前輩救了你。”
方博一愣,詫異道:“韓老狗”
韓老狗咳嗽了一聲,方博的面色頓時古怪起來,回頭朝韓老狗笑了笑,解釋道:“我是說韓老您怎麼來了”
韓老狗一臉玩味的看着方博,說道:“你覺得額一直打壓你們中人,所以心裏有怨氣是不”
方博無奈,只好硬着頭皮道:“其實我來長安沒多久,實在是中人這碗飯不好喫,如果再沒有單子,我以後都不知道做什麼了。”
韓老狗語重心長道:“其實不是額故意打壓中人,實際上其他地方的那些江湖中人,也在弱化中人滴存在感。”
我和方博不解道:“爲什麼”
中人是自古就有的,只不過那個時候更多的還是叫牙行,並不是靈調局特意搞出來的。
韓老狗道:“算咧,說了你們也不明白,其實就是利益劃分的關係,不光你們中人難做,咱們這行當,哪有容易滴”
這是他的一向路數,明明惡名在外,卻硬要裝出一副市井小民十分不容易的模樣。
不過他前面的話我們聽懂了,中人的存在雖然加強了靈調局對江湖的管理,但卻分化了大部分人的利益,所以都在想盡辦法的弱化中人,加強自己的權力,只不過韓老狗做的更明顯。
說完這些,我們看着一旁還在昏迷的慄雅芳,韓老狗在慄雅芳的額頭和手腕上分別摸了摸,說道:“果然跟額想的一樣,她這是中邪哩。”
我不解道:“中邪可是她身上的鬼已經被我們滅了啊”
韓老狗沒有解釋,從後腰上摸出一杆煙槍,我見狀連忙拿出打火機要給他點起來,但他卻擺了擺手,從口袋摸出一盒火柴。
火苗的溫度瞬間把菸絲點燃,韓老狗吧嗒吧嗒嘬了幾口,把用完的火柴吹滅,小心翼翼的收到另一個盒子裏面。
接着,他圍着慄雅芳轉了一個圈,口中振振有詞的唸了幾句,然後他嘬了口煙,但是沒吸進去,而是朝慄雅芳的額頭吐了一個菸圈。
我親眼看到,那菸圈在空中竟然跟活過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