鄰水的左岸酒吧,映照在夜色之下,那染上了華燈的璀璨,紛紛揚揚。喧囂中聽見了整個城市的醉意.而在那回蕩着些許醉人的歌聲的建築物,幽暗與絢爛的光線交織在一起,酒的香味,或淺,或烈.閃爍之中,有人已經醉倒陷入夢寐中,有的人則還精神煥發地搶着話筒當起麥霸.
酒吧的櫃檯不停地忙碌的調酒師,在杯中劃出一道又一道彩虹,碰撞後,又熾烈又冰冷.
殷冉馨挑選了一處靠近舞臺的位置坐下了,她望着臺上盡情高唱的年輕男子,脣角微微勾起一笑。
他是左岸酒吧的駐唱歌手,每天只有兩個演出時段,現在他應該要離開了,殷冉馨望着他單手握着吉他走下臺,趕忙上前。
“餵你唱歌很好聽,可以跟我喝一杯嗎”
殷冉馨笑容可掬的望着周浩明,他與白天判若兩人,重金屬氣息的打扮,左耳還有一顆皓石耳釘閃爍着璀璨的風格。
“對不起,我唱歌不能喝酒,不好意思了”
殷冉馨望着周浩明那孤寒冷寂的臉,眼中飄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狡黠。
“喂,你知道看着至親躺在病牀上自己卻無力挽留的無力感嗎看着媽媽生命在漸漸流逝,卻無能爲力的感受...我好傷心,你能安慰我麼”
殷冉馨看着周浩明的背脊僵硬了一下,她心底明白,她擊中了他心底最柔軟的地方。
“你,怎麼了”他木然轉身,陰沉冷漠的面容,眼光卻透着些許柔軟的光澤。
“我媽媽瘋了,我爸爸眼看着她這樣卻不救她,也不讓我去探視,你能陪我聊聊嗎”
殷冉馨故作憂傷的望着他,繼續講述着她的故事,只是她對於嫁入楚家絕口不提。
“我母親離開公司最後一刻想要見我父親一面都沒法實現,我好恨他,恨他對於我母親這麼殘忍,難道錢很重要嗎”
“呵呵,錢真的很重要,我現在就是缺錢,否則也不會眼睜睜看着母親這樣”
周浩明抓起手中的酒杯,一飲而盡,辛辣的液體刺激着他的味蕾,他乾咳了一聲,抹去眼角的溼潤。
“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殷冉馨”
“恩我記住你了,下次歡迎來酒吧,我唱歌給你聽”
“好”
殷冉馨望着周浩明揹着吉他的落寞背影,心底浮現一抹哀傷。
看來周老先生確實傷透了他兒子的心。
夜色深沉,楚家卻始終燈火通明,像是夜色中的皓月,照亮她回家的路。
沈磊依舊將車開到了正門小噴泉處,殷冉馨蹦蹦噠噠出了車子,輕哼着剛剛周浩明唱得歌曲,快步上樓梯。
“你,打算怎麼做”
“呀”
殷冉馨驚呼了一聲,她輕拍着胸口,一副受了驚嚇的模樣怒
視着斜倚在暗處牆壁上的楚銘爵,他怎麼像個鬼魅一般,大半夜不睡覺站在這吹冷風嗎
“你有病啊大半夜不睡覺,站在門口嚇唬人”
楚銘爵手指染着香菸,單手插着褲口袋,他斜睨了一眼殷冉馨,脣角隨意勾了勾,輕柔的風將他中長的褐發吹亂憑添了幾抹邪魅。
“我是來關心你究竟把周凱怎麼了別到時候給楚氏添麻煩”
他摁滅了煙,目光灼灼的望着她。
“呃...正在進行中,我找到缺口了,你記得,我完成了任務,你要給我想要的”
楚銘爵挑了挑眉,俊逸邪肆的黑瞳一瞬不瞬的望着她,他很好奇,這女人究竟想要什麼單單只是進入殷氏嗎她已經是楚家大少奶奶了,還有什麼是她發愁的嗎
“呵呵...你先做到再說吧”
“餵我一定會努力的,不會輕言放棄”
她倔強的回身朝着客廳電梯走去,卻沒有注意到身後那抹深邃探究的目光中含着幾許笑意。
他玩味的跟在殷冉馨的身後一起等電梯,不知道爲什麼
殷冉馨身上有種特定獨行的氣質,有一絲讓他嚮往氣息,越是靠近越想要繼續深入的探究。
“明天你的計劃是什麼與其孤軍奮戰不若通力合作”
楚銘爵跟在殷冉馨的身後上了電梯,他率先打破了沉靜。
“不必,我可不想給某人食言的理由...”
殷冉馨斷然的拒絕了,難道讓楚大總裁跟在她身後當跟班,亦或者她跟在楚大總裁身後當跟班在她腦補了畫面以後,立即否決。
“呵呵...隨你,不過提醒你,還有兩天時間...開標評審日在週五喲”
楚銘爵徑直下了電梯,頭也不回的朝着身後揮了揮手,脣角的笑意越發深沉了。
跑馬場地皮競標案雖然很頭疼,卻一頭扎進來一個殷冉馨,倒是讓楚銘爵多了些許期待,他的幼年,母親對他說過,你若是想要的就要不擇手段,別人拒絕了你,那麼就毀了他,得不到的誰都不要得到....
卻沒有一個人像殷冉馨一樣告訴他,別人拒絕了你,你要努力挽回,一次不行兩次,直到達到目的。
她身上的韌性是他嚮往的。
今夜,他枕着月色,腦中一片空白,他閉上眼就是參加哥哥楚銘瑄婚禮的那天,殷冉馨哭着求她,她不要嫁,她對抗母親,她幫着小妹揭露渣男...
各種各樣的她,彙集在一起,可是,她爲什麼是他的嫂子
夜色太過沉寂,楚銘爵卻怎麼都睡不着,他是不是中魔了,怎麼會對殷冉馨多了不該有的情愫..
該死,楚銘爵咒罵着,衝進了浴室,冰冷的水,順着他堅實緊密的肌理緩緩流動,他需要一絲絲理智,更氣自己可笑的悸動。
今夜,註定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