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衾知你在做什麼”秦苑放開中年女人，上前兩步厲聲質問。
林衾知將懷中的衣服抱得更緊一些，反問：“我怎麼了”
看林衾知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秦苑簡直要氣炸了，衛湛言之前的警告她是全然拋在腦後，咬牙切齒道：“湛言對你那麼好，你竟然跟着楚亦老師做這種事情”
“誰讓你喊湛言的”
“誰是你老師”
林衾知跟楚亦異口同聲。
秦苑愣了愣，一時間不知道該回答哪一個，且無論哪一個問題都能讓她尷尬萬分。
身後的中年女人走到秦苑跟前，小聲詢問着什麼。
秦苑怨毒的視線還停留在林衾知身上，也小聲衝中年女人說了些什麼。
趁着他們說話空檔楚亦轉身對林衾知說道：“秦家的跟衛家的事情我聽過一些，秦苑是秦家的私生女，秦家除了認可她的身份卻沒幾個人真心接納她，她跟這個女人如此親暱，想必這女人應該是秦苑的生母。”
話音剛落，好像是爲了驗證楚亦的話，中年女人換上一副不屑的嘴臉，好似養尊處優多年，衝着林衾知陰陽怪氣地說道：“我就說嘛，普通人家出來的女人怎麼可能守得住寂寞這是打算兩頭都吊着了”
楚亦聞言嘴角揚起一抹冰冷的笑意，聲音更像是淬了毒藥：“那麼舞女出身就算是高貴了”看到女人臉色驟變，楚亦的聲音也驟然冷下來：“你算個什麼東西”
楚亦不同於別人，說起來話來那是半點都不會客氣，並且要專挑你不愛聽的說，女人被他這麼一說，臉色頓時變成豬肝色。
再者，楚亦這人不僅毒舌，還護短。他偶爾調侃欺負林衾知那是他們的事情，但他的徒弟，讓外人欺負了就是另外一回事。
秦苑聞言淚眼汪汪：“楚老師您”
“都說了不是你老師”楚亦皺着眉打斷，好像被她這麼稱呼是一件難以接受的事情：“你這楚楚可憐的樣子我想衛總應該也看夠了吧”
中年女人一聽衛湛言的名字好像被通了電的貓，頓時炸毛：“胡說衛總以後是要跟我家小苑在一起的”
楚亦冷笑：“我想衛總的審美應該還沒有掉價到這種程度。”
林衾知看楚亦將對方兩個堵得啞口無言，趕忙上前扯了扯楚亦的衣袖：“老師，算了吧。”
楚亦聞言嫌棄地瞪着林衾知：“你怎麼這麼慫你身前身後都有我跟衛湛言撐着，怕什麼怕”
“”她不是怕，只是覺得事情再這麼鬧下去不好。其實講道理，她真的比以前進步很多，若是剛從顧家離開的時，碰到秦苑這樣的人，她恐怕連擡頭看對方一眼的勇氣都沒有，只是她骨子裏還是息事寧人的脾性。
楚亦似乎也想到了這一點，身上的戾氣降低幾分，冷聲說道：“行了，我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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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林衾知點頭，靜靜跟在楚亦身後，經過秦苑母女身邊時誰都沒有給一個正眼。
但正是因爲這樣，林衾知纔沒有看到秦苑母親眼底陰毒的光芒。
秦苑母親望着林衾知的背影，在心底無數次詛咒這個女人早點兒死去不是不知道她現在是衛湛言極寵的女人，但是自己跟女兒走到這一步，就差一個衛總夫人的頭銜就圓滿了
他們知道不知道自己跟小苑爲了今天的生活付出了多大的努力秦悠那個小蹄子已經死了，她想着憑藉衛秦兩家的關係，再加上同秦悠長相相似的女兒，就能再穩靠衛家這座大山，誰知道半路竟然殺出一個林衾知
她們已經過夠了如同下水道老鼠一般的生活，之後的計劃再也容不得半點閃失只要這個女人死了
這樣想着，秦苑的母親腦海中忽然爆發出一個極其恐怖的想法，她看了看林衾知身前的樓梯，不自覺朝那邊走去
秦苑看着母親的動作，有些不明就裏，下一刻看到母親站在林衾知身後，她忽然反應過來
不可以
秦苑想要衝上去攔住母親，腦海中全是那晚衛湛言扼住自己喉嚨毫不客氣的一張面容，卻已然來不及了。
林衾知被身後的大力驟然一推，懷中抱着東西也來不及反應，從楚亦身邊錯開時她第一次看到了男人稍顯驚恐的目光，下一刻便是一陣天旋地轉
楚亦從容十餘年，什麼風浪沒見過除了在許念那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這還是罕見的一次，他呆呆望着手中撕扯下來的半截白色衣袖，再看着撒了一地的衣服，最後看到躺在臺階下方，一動不動的林衾知。
“林衾知”楚亦大喊一聲，幾乎從臺階上飛撲下去。
其實林衾知並沒有摔暈過去，只是大腦一時間空白一片，早在即將摔下臺階的時候她就拋開手中的衣服，努力在空中調整姿勢，但是疼痛來的太突然，甚至她在下落時腦袋還磕在了臺階口，她朦朧聽到了楚亦喊自己的名字，卻做不出任何迴應。
而比楚亦快一步的，是衛遙跟林素沅。
衛遙好不容易回來一次，林素沅自然要陪在在側，看他回來也沒帶什麼衣服，林素沅便拖着他出來買衣服，卻怎麼都沒想到會見到這樣的場景。
秦苑的母親推林衾知的那一幕，他們站在下面看得清清楚楚，但是因爲隔得較遠，又事發突然，只能眼睜睜看到林衾知從臺階第一層，滾落到最後一層。
衛遙將林衾知扶起來，只見女人蒼白臉，額角鮮血流着不斷，因爲穿着短裙，身上胳膊跟腿上更是青紫一片。
楚亦蹲在林衾知面前，使勁兒拍了拍她的臉，問道：“林衾知，你怎麼樣”
意識一點點恢復，林衾知張了張嘴，總算能發出聲音了，只是低如細蚊：“我沒事。”
楚亦下顎繃得很緊，這叫沒事她也不看看自己現在半死不活的樣子楚亦甚至不敢想象，衛湛言若是見到林衾知這樣，該作何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