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仔細的給夢雪擦洗了一遍,然後又按摩,我做的格外仔細,我怕我以後沒機會了。
那一天時間過得很慢,有點度日如年的感覺,好幾次我都想放棄,我不想離開夢雪,雖然我知道就算我不在了,夢雪也會得到很好的照顧,我不敢多想,強迫自己放空。中午飯我又煮了餃子喫,喫餃子我總會想起我媽,想起我媽心裏的仇恨就會升起來
下午五點我有點坐臥不寧,我從夢雪房間出來,鄭姐在客廳裏擦桌子,看見我鄭姐忽然說了句:“王總,您今天怎麼了,心事重重的。”
“啊有嗎”我一愣。
“有啊,平時您可不這樣。”鄭姐笑了笑:“您是太累了,我都說了有我在,您給我開這麼高的工資,還總是親自動手,我心裏過意不去的。”
“鄭姐,咱們相處有半年了吧。”我問了句。
“有了。”鄭姐笑道。
“夢雪也知道什麼時候醒,在夢雪醒之前,我希望你能一直照顧她。”我說道。
“沒問題,其實我在您這裏做的蠻開心的,工資又高。”鄭姐笑道。
“如果我不在,你就把我這句話給白總或者張總說,他們會明白的。”我說道。
“您什麼意思啊,我不懂。”鄭姐皺眉道。
“沒什麼意思,我就這麼一說。”我敷衍了句,走到了院子裏。
我手裏一直抓着手機,我掏出煙盒點了一根菸,院子裏種滿了植物,我用手撫摸那些葉子,將要失去才發覺其實這個世界是那麼的美好
時間一點點的流逝,我就一直坐在院子裏,晚飯也沒喫,鄭姐喊了我幾次,我都推說不想喫。
我一直盯着手機上的時間,六點五十了
我找到了六哥的號碼,按鍵的時候我的手又抖了。
我撥通了六哥的電話。
“王老闆。”
六哥的聲音傳了過來,六哥聲音也跟平時不一樣,更沙啞了。
“今晚動手,我們在見面。”我說了句。
“呼”我能聽見六哥喘了口氣。
“行,那咱們一會見。”六哥掛了電話。
我拿着電話發了會呆,手忽然就不抖了,打完電話我忽然整個人就放鬆了
“鄭姐,我要出去一下。”跟鄭姐招呼一聲,我就出了家門。
我攔了輛車,去了跟六哥約好的見面地點。
我到的時候六哥已經到了,那是個小公園,六哥就在公園門口站着,下了車我就朝六哥走去。
“六哥。”我叫了聲。
六哥把手裏的菸頭一丟,朝我迎了過來,六哥眼睛是浮腫的,一看就是沒睡好。
“沒睡好”我問了句。
“不會耽誤事的。”六哥回了句。
“咱們走吧。”我輕輕說了句。
我剛要轉身,六哥忽然一把拉住了我:“王老闆,你就別去了,我一個人能行。”
“別勸了,我肯定要去的。”我笑了笑。
“何必呢,我辦事您放心好了。”六哥不想放棄。
“不是不放心你,是我有些話要問明白。”我解釋了句。
六哥嘆了口氣,有點不理解的看了我一眼:“王老闆,您這麼大個老闆,可惜了。”
“人都是一樣的,沒什麼可惜的。”我轉身就走。
我和六哥坐出租車到了一處會所,孟青遠晚上會在這裏做桑拿,六哥之前已經辦了這會所的會員卡,下了車我們沒進會所,我們在會所對面的咖啡館坐了下來,我們是要確定孟青遠會來。
我們的座位靠着窗,正好能看清會所大門,我點了兩杯咖啡,一邊觀察着會所一般拿起杯子慢慢的喝着,六哥一口沒動。
“不愛喝咖啡”我問了句。
“苦的很,喝不慣。”六哥回了句,六哥的手時不時就往懷裏摸一下,我知道六哥肯定是帶了傢伙。
坐了差不多一個小時,我就看見一輛銀色的奔馳停在了會所門口。
“姓孟的來了。”六哥輕輕說了句。
我的目光透過窗子往會所門口看,奔馳車停穩,車上下來一個人,孟青遠我一眼就認了出來,雖然幾年沒見了,孟青遠的樣子沒什麼變化,只是氣派更足了,以前他是我媽的跟班,現在也坐上大奔了,剛纔下車還是司機給開的門。
我眼睛盯着孟青遠看,孟青遠下了車徑直走進了會所,司機留在了外面。
“我們可以進去了。”六哥冷聲說了句。
“再等等。”我回了句。
又過了十分鐘,我站了起來。
“走吧。”我衝六哥說了句。
我們從咖啡館出來,然後朝會所走去,很順利我們進了會所,然後換了衣服。
六哥對會所很熟,我跟着六哥往桑拿部走,六哥手裏抓着塊捲起的毛巾,毛巾裏是一把匕首,換衣服的時候我看見了,刀子很鋒利,刀刃閃着寒光,六哥表情很冷,眼神也很嚇人,他的身體有點繃起來,走路的時候拿着毛巾的胳膊完全沒有擺動。
會所里人並不多,只有寥寥幾個裹着浴袍的客人,我跟着六哥到了桑拿房,我頭上包了一條毛巾,我故意用毛巾遮了臉,我怕意外撞見孟青遠。
溫泉池一端,有五間桑拿房,整個桑拿部都沒有人,或許因爲時間還早,也或許這會所原本客人就不多,幾間桑拿房的門都是關着的。
六哥看了我一眼,說了句:“我去看看。”
六哥朝桑拿房走去,我的心忽然就“呯呯”跳了起來
桑拿房門上是有玻璃的,六哥一間一間的看,忽然六哥推開一間桑拿房的門,走了進去。
我深吸了口氣,朝那間桑拿房走去
我伸手推門,桑拿房的門都是不能鎖的,一推就開,桑拿房裏躺着一個人,臉上蒙着毛巾,六哥坐着,見我進門,六哥伸手悄悄一指地上躺着的人。
我點了點頭。
六哥站了起來,他甩了甩拿着毛巾的胳膊。
我盯着地上的人,看不到臉,但六哥確認過了,應該就是孟青遠了。
六哥已經在拆毛巾了,六哥的動作很慢,眼睛也一直盯着地上的孟青遠。
“吱呀”忽然一聲輕響,門外走進來兩個人。
我嚇了一跳,六哥也急忙收了手。
“小孟,怎麼一個人躲這來了,讓我們好找。”進門的其中一箇中年人笑着說了句。
地上的人掀起了臉上的毛巾,我看清了,確實是孟青遠
“謝總,我在這躲清靜,你們居然還能找到。”孟青遠笑着坐了起來。
“躲什麼清靜,走,打牌去。”謝總伸手就拉。
“真不想打了,這幾天連續作戰,身體喫不消了。”孟青遠被拉了起來。
“鬼話,你纔多大,我這個老人家都沒事。”謝總不依不饒,拉起孟青遠就走。
我和六哥一直坐着,我臉上還蒙着毛巾,那三個人也沒朝我們看,我眼看着孟青遠被那個謝總拉出了桑拿房。
“操”六哥忽然罵了句。
“算了六哥,他命好。”
我勸了句。
“還有機會,咱們等他出去。”六哥恨聲說了句。
我和六哥從會所出來了,目光找了一下,孟青遠的車就停在會所外面,很意外的我們沒有看見那個司機。
“司機不會走了吧。”六哥嘀咕了句。
“等等看吧。”
我和六哥找了個僻靜處呆了下來。
我們等了一個小時,司機始終沒出現,我們倆分析有可能司機把車留給了孟青遠。
“你等着,我去弄輛車。”六哥忽然說了句。
六哥朝遠處走了,也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二十分鐘後六哥真的開了輛車過來,是一輛黑色的現代車。
“怎麼弄的”我好奇的問。
“你想學。”六哥衝我一笑。
“算了。”我笑着擺了擺手。
我和六哥把車開到了一邊,然後就坐在車裏靜靜的等,在車裏果然舒服多了,我點了一根菸,六哥不抽菸,我看着六哥把匕首取了出來,然後別在了後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