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費量最大”老白皺了皺眉。
“我說是飯。”大飛回了句。
我朝他翻了個白眼，大飛很能喫，就是個喫貨，喫貨想的果然就是喫。
“你不會是想賣”趙鳳說了半截又捂住了嘴。
“別說一半啊，說出來，看是不是跟我想的一樣。”我鼓勵道。
“我想的是避孕套。”趙鳳臉一紅，喫喫笑起來。
“噗”眼鏡直接一口啤酒噴了出來。
趙鳳說話大膽的風格我早習慣了，眼鏡還沒有。
“你在笑我嗎”趙鳳朝眼鏡一瞪眼。
“沒有，沒有，酒嗆着了。”眼鏡急忙解釋，手忙腳亂的又碰翻了桌子上的酒瓶，酒水撒了一身。
趙鳳很自然的拿過餐巾紙盒，抽出紙幫眼鏡擦身上的酒，眼鏡臉刷就紅了，身體也僵硬了，一動不敢動。
“我覺得是香菸。”這時候老白說了句。
我一拍巴掌。
“就是煙”
我讚許的看了老白一眼，繼續說道：“學校裏抽菸的男生太多了，咱們學校這麼多人，你們算一算每天要抽掉多少煙，一包煙的利潤差不多五毛到一塊，貴的還要更高，我觀察過很多窮學生買不起一整包，都是合買，我想過了，我們還可以拆開了零賣”
我的思路慢慢的打開，越說越興奮。
“我們學校裏面沒有賣煙的店，很多學生晚上都懶得出去買，如果沒抽的只能忍着，要麼就搶別人的”
“這到是，我就搶過。”大飛嘿嘿一笑。
“如果我們能壟斷學校內部的香菸市場，這一塊的利潤是很客觀的，就算不能壟斷，也能賺不少。”我拍了一下桌子。“你們覺得怎麼樣”
老白在思索，臉上也露出一絲興奮之色，大飛摸了摸腦袋：“聽着好像可以。”
“我覺得可以，我們十一中在這裏的不少，我可以發動他們幫我們賣煙，這點面子我還是有的。”老白摸着下巴說道。
老白的話讓我更興奮了
“這個好，從源頭就壟斷了，我們的煙也不比別人貴，買熟不買生嘛”
“就是我們還要去找煙的進貨渠道，得找到一手的進價，這方面你們有沒有啥關係”我問。
“這個我有，我家有個親戚就在菸草局上班，我可以問問他。”眼鏡又給了我一個意外之喜。
“成不成我們可以試一試，做總比不做好”我看着老白他們，我知道這會我眼睛裏肯定忽閃着小星星
“耗子”老白在我肩膀上一拍。“我支持你”
“行啊你，看不出來還挺有商業頭腦的嘛”趙鳳眨着眼睛看向我。
“我腦子笨，幫不上什麼，不過跑腿的活就交給我。”大飛甕聲甕氣道。
“這不是我一個人的事，我們幾個一起，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我站起來給每個人倒酒，然後端起杯子：“我不想被人看扁，憑什麼我們就該活在人下，我不甘心只要我們兄弟齊心合力一定能創出一片天”
此刻的我雄心萬丈彷彿一條鋪滿鈔票的金光大道就擺在眼前。
幾個都站了起來，每個人臉上都很激動，大家被我說服了，我們碰了杯子一飲而盡。
“耗子，主意是你想的，你腦子好，以後我們都聽你的。”老白說道。
“老白，這不好，大家都是一樣的。”我搖手道。
“就這麼定了，一羣人做事沒有話事人不行，打架我在行，搞生意肯定不行，我看好你”老白把酒杯一跺，果斷道。
“對，耗子，我們跟着你幹”眼鏡也表了態。
“王總，以後多照顧啊。”趙鳳笑嘻嘻跟了句。
我心裏氣血翻涌，重重的一點頭
“我不會讓你們失望的”
那是我第一次的嘗試，我，老白，大飛，眼鏡，趙鳳，我們五個人在一家小餐館很稚嫩的開始了合作，當時只是憑着一腔熱血，很多事根本沒考慮。年輕就是我們的資本，年少不輕狂年老徒傷悲這就是我的想法，多年後當我們幾個在私人會所再次聚會的時候，大家聊起這段，都很感慨，經歷的越多血越冷，我們都懷念少年時候的熱血青春
說幹就幹，我開始謀劃起來，首先是進貨，通過眼鏡我們買了一箱煙，關於香菸的選擇我們也經過了討論，結果一致認爲十元價格紅河最適合，那時候這煙是學生黨的主流品牌，學校裏有錢抽貴煙的不是沒有，但數量不多，我們先要佔領的還是普通市場，再說我們手上錢不多，進價高了也搞不起。
進煙的錢我本打算大家湊一湊，但是眼鏡很豪爽的掏了，我沒有拒絕，這錢先算在公賬上，賺
了還就是。
我們扛着煙回來，拆箱的時候我很興奮也有一點緊張，怕買不動，事是我挑起來的，萬一搞砸了打擊就太大了。
但我沒想到的是，事情出奇的順利老白和大飛拿着煙去推銷，只一天的時間，半箱煙就賣光了
晚上我們聚在一起數錢，簡直樂瘋了
“靠這太好賺了吧”大飛興奮道。
這箱煙通過眼鏡的關係進價便宜了很多，這一下我們的利潤就多了不少。
“草這麼幹下去，等畢業我們都是有錢人了”老白也很興奮。
白天賣煙就是老白和大飛去的，我和眼鏡並沒有出面，趙鳳當然更沒有了，興奮勁過後我就問了句。
“你們都是怎麼賣的”
“找我們以前十一中的兄弟啊，他們都很踊躍，一人幾包一會就賣完了，都說以後還買呢。”大飛笑道。
我一下恍然
“這不算吧，不可能以後都只做他們的生意，這應該算感情牌吧。”我沉吟道。
“也沒什麼的，那幫兄弟反正要抽菸，就光賣他們賺的就不少了。”老白不以爲意的說道。
我想的可不是這一點，這一箱煙在我眼裏就是探路的，遠遠不夠，學校市場很大，我胃口也足。
“也行，先拿下他們這一塊再說。”我高興道。
剩下半箱兩天後也賣完了，旗開得勝讓我有點飄飄然，於是我做了個決定，我一口氣又進了三箱煙，除了賺的錢投進去，又找眼鏡拿了錢。
這一次我喫到了苦頭，因爲煙忽然賣不動了，這次的三箱煙只賣出去了半箱，然後就賣的很慢了，瞭解了一下，我就明白了。
老白十一中的同學並沒有那麼多，第一次他們很給面子，但是第二次他們就有點買不動了，學生黨一包煙有的要抽好幾天的，並不是所有人煙癮都那麼大，很多學生抽菸其實就是個面子，再一個還有經濟條件的制約，這個學校窮學生挺多的，很少人一天一包的買。
我就知道自己犯錯了，沒有充分了解情況就盲目做了決定，考慮了一下，我又做了一個決定，我把整包香菸拆開了，打算單根的賣。
我和眼鏡在我們系，老白和大飛在他們系，我們分頭去推銷散煙。
那天晚上，我和眼鏡拿着一袋子散煙在宿舍猶豫了好久，都有點不好意思，之前都是老白他們拿去直接賣了，這一下輪到自己才知道面子拉下來不容易。
不賣也不行，錢都砸進去了，我一咬牙拉着眼鏡就出了門。
我們先到的我們班的幾個宿舍，還算順利，賣出去了一些，我一開始我說賣煙，宿舍的同學都很奇怪的看着我，我跟我們班男生關係不算好，之前沒怎麼來往，但要做生意就一定要來往了，所以說和氣生財，做生意最講究人緣。
我們班走完，我們又到其他班宿舍，我隨手推開了一扇門，宿舍裏幾個人正在打牌，屋裏一地的菸屁股，門一開，幾個人扭頭就朝我們看，我一眼就看見了馬波。
“幹什麼”有人問。
我有些意外，這間宿舍並不是馬波的，不過也正常，大家都是互相竄門玩的，馬波交遊可不像我這麼窄。
“同學，你們要買香菸嗎”我舉起手裏的袋子問。我故意不去看馬波，這一步遲早要走出來的。
“喲呵，你們還賣煙啊，要錢嗎”幾個人鬨笑起來。
“一根五毛錢。”我回道。
“哈哈，有意思，你們咋不掛個盒子像電影裏那樣賣。”
“就是，如果是美女就最好，哥全買了。”
“哈，女生的話是賣煙啊還是賣別的”
“哈哈”
幾個人肆意的調侃起來。
我臉上一紅，眼鏡拉了我一下，我們就打算走。
“把煙拿過來。”這時候有人說了句。
說話的是馬波，他陰着臉朝我勾了勾手指。
我有點邁不開腿，說實話有點不願理，思想鬥爭了片刻，我還是拿着袋子走了過去。
馬波從袋子裏抓了一把煙出來。
“我買了。”馬波把煙隨手拋在桌子上。
我用目光數了數，一共十一根，於是我說：“五塊五。”
馬波從口袋掏出一把零錢，我剛要接，馬波手一鬆，錢散落在了地上，地上剛好有一口濃痰，一張一元的票子更好落在上面。
“哎呀不好意思，手滑了。”馬波嘿嘿一笑。
我連漲的通紅，憤怒的盯着馬波，我肯定他是故意的。
“怎麼，不要錢嗎”馬波說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