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安一回房就拆開了行李箱下面的防水布,翻到了下面一沓圖紙,正是陸蔚然追問了這麼多天的技術圖紙。
江晚安的手都在發抖,強忍着內心巨大的情緒跌宕撥通了易九的電話。
“我找到技術圖紙了,明天一早約好投資方,我把圖紙交給你,重新跟他們談。”
“……”
翌日一早。
江晚安交代張媽照顧好家裏,便坐着冉躍開的車出門了。
薄無雩的新公司生死存亡就在這一份核心技術上,她相信薄無雩還活着,否則不會以這樣的方式把這麼重要的東西留給自己。
剛出門不久,江晚安便給易九打電話說自己出發了。
車開上高架橋後,冉躍忽然從後視鏡裏看到了一輛黑色的車。
“姐,好像有人跟着我們。”
江晚安眸色一緊,轉頭便看到一輛黑色奔馳緊跟着他們。
“想辦法甩開。”
“好。”
冉躍踩下油門的同時提醒江晚安繫好安全帶。
‘轟隆’的引擎聲中,一黑一白兩輛車在高架橋上追逐。
跟車的車技顯然很好,任憑冉躍繞過一輛又一輛車,就是在後面窮追不捨,緊緊地跟着,跟一塊狗皮膏藥一樣怎麼都甩不開。
冉躍直接把車開下了高架橋,改變策略在城內道路上穿梭。
在浦市待了這麼多年,冉躍早就對這塊兒的地形交通十分熟悉,幾個巷口七拐八繞之後,便甩開了那輛黑色奔馳。
“好像甩掉了。”
看着後面再沒有黑色轎車的影子,江晚安總算是鬆了口氣,“甩掉就好,去酒店。”
易九在酒店的會議廳跟西港的投資方談判,她要把技術圖紙送過去。
半個小時後,車抵達漢宮酒店所在的路上。
江晚安還沒來得及高興,便和冉躍幾乎同一時間看到了迎面停在酒店門口的黑色奔馳車。
“掉頭。”
沒等江晚安的話落下,冉躍急打方向盤,而此時側面疾馳而來一輛卡車,狠狠地撞向了副駕駛。
“砰”的一聲巨響,刺耳的剎車聲和爆裂聲在馬路中央炸穿。
濃煙滾滾。
江晚安昏迷之前還聽到消防車的聲音,在耳邊揮之不去。
迷迷糊糊中,她看到一團血霧,血霧的後面是冉躍趴在方向盤上,滿臉都是碎玻璃渣子,她使勁抓住了他的手,掐着他的手心,“別睡,別……睡。”
“……”
醫院。
江晚安醒來時已經是下午。
彷彿是做了一場噩夢,驚醒時一眼看到的就是慘白的天花板,空氣中瀰漫着消毒水的味道,掩蓋了夢中的血腥氣味。
“醒啦,我去叫醫生。”
護士的聲音拉回了江晚安的思緒,她怔怔的看着病牀前的人。
逆光下,那高大的身影緩緩從窗邊轉過身來,冰冷薄情的一雙眼睛宛如深淵,讓人心頭一激靈,猛地醒過神來。
是陸蔚然,正靜靜地盯着她,眼中早已沒了朋友的親切,陌生的像是一團臘月裏的寒霧,冰冷模糊。
“圖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