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這是什麼麼?”
沉冷的男聲在酒窖裏不停地迴盪,猶如鬼魅,地獄之聲。
另一邊,江家別墅。
江晚安最近喫的越來越多。
大概是到了懷孕的中後期,動不動就覺得很餓,所以身邊的喫的東西一直都沒少過,這會兒又讓張媽投餵了一碗桂花湯圓。
半碗桂花湯圓喫完,桌上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喂?”
“晚安,你在哪兒?”
“我……在家啊,還能在哪兒?”
趙小皮的聲音聽起來十分緊張,江晚安一下子聽出了不對勁,“你怎麼了?你在哪兒?”
“我剛到家,我有點事想跟你說。”
“什麼事啊?”
“我今天去了櫻桃莊園,我剛從那兒回來,你知道我看見什麼了麼?”
“什麼?”
“陸蔚然家裏有個密室,就在那天我們喝的紅酒的那個酒櫃後面,下去有一層酒窖,裏面都是櫃子,全都是櫃子……”
趙小皮的恐懼從她的語無倫次中完全可以聽得出來。
“不是隻有櫃子,還有一個櫃子,那個櫃子……”
江晚安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皮皮,你深呼吸,你想好再說,別緊張,現在你是安全的嗎?”
電話那頭,趙小皮看了一眼虛掩的門縫,臥室裏是家裏月嫂正在哄她兒子睡覺,唱着令人安心的搖籃曲。
這是她家,她是安全的。
江晚安說,“你喝口水冷靜一下先。”
趙小皮的手甚至都握不住水杯,在打電話之前,她已經逼着自己灌下去了一大杯水,依然無法抑制內心的恐懼。
過了很久,電話那頭傳來深呼吸的聲音,隨即而來的是趙小皮顫抖的聲音。
“晚安,酒櫃裏面有個人。”
這句話的聲音不大,卻讓江晚安握着手機的手也跟着顫了一下,她的後脖頸子沒來由的一陣涼意襲來讓她打了個激靈。
下沉式的酒窖爲了保持最好的儲藏條件,是不開燈的。
但是每個恆溫櫃裏自帶了一些或明或暗的燈光,照在那些名貴的酒類上,顯得十分金碧輝煌。
陸蔚然站在角落的酒櫃前,手裏舉着那張親子鑑定。
“她留下了我的兒子,我們的兒子,看到了嗎?”
酒櫃裏有一雙手死死地印在玻璃上,指間纏繞着一縷縷的金色頭髮,露出一張慘白的臉,乾裂的嘴脣發出幾個破碎的音節,“放了我。”
“放了你?放了你,你拿什麼來補償我這麼多年和我的家人分開的痛苦?”
陸蔚然冷漠的目光彷彿兩把刀,穿過了玻璃櫃,紮在那人的身上。
他的眼中是居高臨下的憐憫,或許連憐憫都算不上,那種漠視纔是最讓人絕望的。
眼看着他要走,櫃子裏的女人崩潰的抓着玻璃,試圖留住他頭都沒回一下,酒窖的大門關上的瞬間,昏暗的屋子裏變得死氣沉沉。
女人驚恐的拍打着櫃門,奈何那扇櫃子彷彿是被嵌在牆壁裏的似的,紋絲不動。
而櫃子裏這個活生生的女人就像是一件物品一樣,被封禁在了狹窄逼仄的櫥櫃中,不見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