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
霍城雋已經睡下了。
蘇映雪接到了一個電話,悄悄地去了陽臺。
“喂?”
“聽說骨髓庫有好消息了,你兒子得救了。”
“你的消息倒是挺快的,我也纔剛知道而已。”
“剛知道是吧?”那頭的男聲帶着幾分陰沉,“所以你答應了他們什麼?”
“我是孩子的母親,你覺得我會答應什麼?我要去自首。”
“你知道你的罪名夠你蹲一輩子大牢麼?”
“只要能救我兒子,我不在乎。”
“那我要是告訴你,你救不了你兒子呢?”
聽到這話,蘇映雪的臉色瞬間變了,“你什麼意思?”
“骨髓庫配型是成功了,但是路途遙遠,在造血幹細胞運輸的過程中,隨時都有可能發生意外,你說你兒子會這麼幸運麼?”
“靳致城,你想幹什麼?你要是敢害我兒子,我跟你拼命!”
“冷靜一點,”靳致城嗤了一聲,“我費了這麼大的勁把你送到霍城雋的身邊,你說走就走,你覺得我會放過你麼?”
蘇映雪臉色慘白,肩膀不斷的顫抖,“就當是我求你,別害我兒子,讓他順利手術行嗎?”
“可以啊,只要你爲我做最後一件事。”
夜幕下,靳致城的聲音落在女人的耳中,她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隔着半片落地窗,臥室裏的男人睡得正熟,那張棱角分明的臉上卻有着孩子一樣真誠滿足的神情,卻讓她心痛不已。
翌日下午。
江晚安跟蘇映雪約好了要給薄熙越轉院。
帝都負責當時案件的李警官已經連夜趕到了浦市,早早就等在了醫院,還看望了薄熙越。
走廊裏,江晚安問道,“李警官,能不能等孩子做完手術再讓她走?”
“她是自首,我已經跟上面申請過了,但是能不能通過我不知道,我只能說,今天可以讓她陪着孩子最後一天。”
江晚安點點頭表示理解。
李警官看了眼表,“跟她約得不是這個時間嗎?怎麼還沒來?”
約得是下午兩點,已經過去十分鐘了。
江晚安也有些疑惑,“那我給她打個電話。”
不等她撥出電話,手機鈴聲忽然響起,是霍城雋來的電話。
“霍少。”
“莉亞在你那兒嗎?”
電話一接通,霍城雋火急火燎的聲音便傳來。
江晚安一愣,“莉亞?她怎麼了?”
“她今天一早就出門了,到現在都沒回來,電話也打不通了,昨天你來找她是什麼事?”
江晚安臉色一變,看了旁邊的李警官一眼。
因爲離得近,李警官已經全都聽到了,幾乎是毫不猶豫撥電話清點人手,“定位嫌疑人莉亞的手機,全城搜捕。”
此時,霍家已經亂了套。
霍城雋在衣帽間找到了莉亞留給他的一封信,只匆匆看了幾行字,便發了瘋似的開車出去找人。
轟隆的引擎聲中,一連闖過好幾個紅綠燈,往城郊方向疾馳。
“阿雋,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應該已經不在你身邊了,原諒我不辭而別,我這輩子做過太多錯事,卻只有兩次真心悔過,一次是得知熙越病了,另一次就是遇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