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嫂也看見了，率先叫出了口，“太太。”
江晚安已經在門口看了多時了。
“地上涼，你就讓他這麼在地上躺着麼？”江晚安看了一眼滾了一身灰塵的小胖墩，目光最後落定在薄無雩的臉上。
薄無雩頓了頓，然後一把把還在鬧騰的薄熙越給提了起來。
“站好。”
他訓斥孩子的樣子倒還真有幾分父親的嚴厲。
可惜，薄熙越這會兒根本聽不進去，直接撲上來抱住了江晚安的大腿，又哭又鬧，“江阿姨，我想見我媽媽，你幫幫我行不行？”
薄熙越抱着她的腿不住地搖晃，哽咽的幾乎喘不上氣來，“我求求你了江阿姨，我想見我媽媽。”
玥玥也曾經這樣哭的撕心裂肺，不過當時她是不想回家。
江晚安的心裏一下子有些動容，擡頭看向了薄無雩。
“其實之前就想跟你說的，我想去見見蘇映雪，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拘留所。
蘇映雪見到江晚安時，眼睛裏已經沒有太大的波動。
“你是來看我笑話的？”
蘇映雪冷冷的盯着她，“你贏了，薄太太的位置是你的了。”
江晚安端坐在椅子上，神情淡淡，“到現在你還不明白你不是輸給了我？你信不信就算是沒有我，無雩也不會跟你在一起？”
蘇映雪滿臉都寫着不甘，可是心裏卻已經認同了江晚安的這個說法。
沒錯，薄無雩不會跟她在一起，即便沒有江晚安，也輪不到她。
三年，江晚安離開的這三年是她最大的機會，可即便是這樣，薄無雩都沒因爲自己而有過半分的動搖，反而與自己日漸疏遠。
江晚安說，“我找到女兒了，託你的福。”
蘇映雪的指甲掐進了掌心，似乎早就料到，“林佳什麼都跟你說了吧？”
“林佳死了。”
這話讓她猛地一怔，分明是想問點什麼，可是話到嘴邊卻又咽了回去。
江晚安深吸了一口氣，對她而言說出這句話很艱難，“楊深也死了，我把他們倆葬在了一塊兒，也算是能做個伴。”
“你來找我就是爲了跟我說這些？”
“你的案子還在審查期，我諮詢了律師，如果定故意殺人未遂的話，三年起步，但如果獲得受害人諒解，並且定故意傷害罪，就只是拘留。”
蘇映雪的神色有些發怔，“你跟我說這些……是什麼意思？”
“你還想見你兒子嗎？”
江晚安只問了一句話，蘇映雪的眼睛瞬間就紅了，嘴脣顫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我……我……”
她低着頭擦眼淚，好半晌才平復了心情，“我還能見到越……熙越麼？”
“孩子無辜，”江晚安淡淡的道，“看在孩子名義上要叫我一聲媽的份兒上，當年的事情我不想再追究了，你也好自爲之。”
江晚安並不想跟蘇映雪多說什麼，說完了該說的，便起身走人。
“等等，”身後傳來蘇映雪焦急的聲音，頓了很久，“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如果已經造成實質性的上海，對不起的作用其實不大，因爲她和林佳的一己私慾，導致江晚安和丈夫女兒三年的分離，這是多少句對不起都無法彌補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