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緩緩掙脫江晚安,將她的手拂開,“江小姐,對不起,要怪你就怪老夫人吧,老夫人的命令,我也沒辦法。”
“那你告訴老夫人,見不到我的孩子,我就在這兒待着,哪兒也不去。”
蔡汶微微蹙眉。
北風狂掃,落葉滿地,江晚安連外套都沒穿,一身素淡孑然站在院門口,彷彿一尊挪不動的雕像似的,一動不動,滿臉蒼白憔悴卻篤定堅毅。
“你願意帶着就待着吧。”
蔡汶皺着眉走了,走了兩步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回頭說了一句,“再提醒你一句吧,今天這事兒,不是老夫人的本意。”
江晚安心頭一怔。
不是老夫人的意思?那是誰的意思?
她沒等到一個明確的說法,蔡汶已經進去了。
“江總,”冉躍停好車奔過來,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她身上,“這兒太冷了,江總你去車裏坐着,我在這兒等,或者我們先報警好不好?”
“報警沒用的,這是是薄家。”
江晚安的肩膀微微顫抖,一字一頓,“在帝都一手遮天的薄家。”
一輛車在遠處停了下來,下車的是楊深,疾步朝着他們跑了過來,他是從江家來的,瞭解了事情的過程。
冉躍見到他,眸色一亮,“楊深哥。”
“怎麼搞的?”楊深一看到冉躍的臉,眉頭便狠狠一顫,轉頭看着老宅,“這幫人眼裏沒有法律了!”
“冉躍,你先去醫院把臉上傷口處理一下,這兒有我呢。”
楊深勸走了冉躍,自己留下來陪着江晚安。
十一月底的帝都,零下的氣溫,江晚安還穿着月子裏的家居服,單薄的讓人心疼,腳踝都凍青了。
楊深把自己的大衣也脫了裹在江晚安身上,“晚安,你這樣不行的,會凍壞的,跟我回去,我幫你想辦法,咱們打官司。”
“打官司?”江晚安眼眶赤紅,“打官司要等多久?”
楊深語塞。
任何事情一旦走了打官司的流程,都無法迅速解決,短則三五月,長則三五年。
江晚安的聲音在寒風中顫抖,“就算是打贏了,薄家就肯放人麼?強制執行他們會放在眼裏麼?”
他們完全可以前腳剛把孩子還給她,後腳再搶走。
此時此刻,在律師界聲名赫赫的楊律師也無能爲力,他抱緊了江晚安顫抖的肩膀,“我陪你在這兒等。”
“我是個失敗的母親,連自己的女兒都保護不了。”
江晚安蒼白的嘴脣顫抖着,忽然哽咽的喘不上氣,大口的呼吸中冷風在口鼻裏竄動,讓她覺得心臟都要停了。
她努力的想要喊,卻怎麼也發不出聲音,張着嘴做了好幾個‘啊’的口型,最終都還不如風聲來的猛烈。
“啊——”
淒厲的聲音在冷風中迴盪,滿是無力。
終於,江晚安撐不住了,暈在楊深的懷中。
遠處剛下車的身影,恰好撞見相擁而泣的這一幕,腳步頓在了原地。
“晚安!”
楊深不敢再多耽誤,把她打橫抱起送上了車,直奔醫院。
臨走前,他在後視鏡中看見了薄無雩的車。
“薄總,咱們要跟上去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