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她要的結果,但結果真的要到了,依然痛苦。
遠在她承受範圍之外的痛苦。
夜風清冷,吹着江晚安單薄的肩膀,彷彿能隨風飄走。
江晚安死死地抓着陽臺的欄杆,生怕一鬆手就撐不住自己的身體。
“所以你問我明天有沒有空,是想明天去把離婚辦了,是嗎?”
“我媽明晚的飛機要走,想兩家人一起喫頓飯,我是想……”
那頭的聲音戛然而止,像是說不出口。
江晚安卻已經冷靜下來,“明白了,我會去的,逢場作戲,我會。”
“是無雩的電話麼?”陽臺外忽然傳來江母熱情的聲音,“我正要跟他說點事呢,安安。”
江晚安立即掛了電話。
“哎?你掛了?”江母眉頭一皺,“幹什麼啊?我有事找他。”
“找他幹什麼?有事你跟我說。”
“這孩子,丈母孃找女婿辦點事怎麼了?你……”
“乾媽明天晚上約了我們喫飯,爲她踐行。”
聞言,江母微微一怔,旋即高興起來,“她要走了啊?”
江母有自己的小算盤,自打薄母來了以後,女兒的心都不在自己這個親媽身上了,每每看着江晚安跟薄母親密如親生母女的樣子,她心裏就很不是滋味。
終於要走了,她能不高興麼?
這一高興,直接沖淡了江晚安突然回孃家的疑惑,江晚安也得以鬆了口氣。
夜幕籠罩了帝都。
薄家老宅。
薄老夫人剛用過晚餐,在院子裏逗鳥。
“媽,顧姐說,江晚安搬出無雩那兒了,還提了離婚。”
“意料之中。”
薄老夫人拿着鳥食,往鳥籠中投放,渾濁的眼睛裏是看不懂的深沉。
“寒門小戶出來的,讀了點書,有點能力,便自視甚高,把自尊和骨氣看的格外的重要,有幾個男人在外面沒點事的,這點她都容不下,可見我沒看錯人。”
女人總是對自己的兒孫格外寬容有加,但落到自己身上就沒那麼好說話。
“那您要不要抽個時間見見那個蘇映雪?顧姐說她很聽話。”
“不急,現在要做的就是沉住氣,一切等無雩他媽走了再說。”
說到這個,蔡汶便不太理解,“媽,那天在船上,她究竟跟您說什麼了,您……”
話沒說完,迎來薄老夫人一記冰冷的警告眼神。
蔡汶嚇得一激靈。
“不該你問的別問。”
提及往事,薄老夫人的興致全無,冷冷的掃了蔡汶一眼便進了屋。
蔡汶跟了幾步,卻心有餘悸。
“夫人。”
身後傳來管家的聲音。
蔡汶這纔回過神,“你說老太太到底有什麼把柄被溫翊君抓在手裏了,這麼怕她?”
“夫人,這事兒我確實不知道。”
蔡汶還在琢磨,“二十多年前……溫翊君那天說二十多年前,那會兒我還沒來薄家,薄家現在還有以前的傭人麼?”
“您是要找二十幾年前的?”
“對。”
“那恐怕難了,我來薄家也不過才十年,光這十年,傭人都換了幾批了。”
“好好找找,”蔡汶斂緊了目光,“這事兒一定有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