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時囑咐了秦母幾句,又跟江晚安和薄無雩倆人說了無數句謝謝,匆匆離開。
看着躺在牀上不能動彈的秦母,江晚安的目光緊了緊,倒了杯水過去。
秦時畢竟是從小嬌慣着長大的兒子,說了這麼久的話,連母親嘴巴乾裂成這樣都不知道倒杯水給她。
“慢點兒。”
“我再去倒一杯。”
“不用了,夠了。”
“行,那您休息會兒吧,有事叫我。”
江晚安坐了下來,倒了杯水放在茶几上,對面坐着薄無雩,正翻着一本雜誌,眉眼如畫,一如既往的冷淡涼薄。
秦母靠在枕頭上,看着倆人的身影一陣陣的失神。
“晚安。”
虛弱的聲音落在耳膜上,江晚安愣了一下,還以爲自己聽錯了。
秦母很少這樣稱呼自己以至於她還聽着不太適應。
“需要什麼麼?”
“我是想跟你說聲對不起。”
江晚安又是一怔,眼中浮起幾分錯愕。
秦母一貫要強,即便是自己錯了也不會認錯,這次從鬼門關走了一圈回來,人一下子蒼老憔悴了不少,連心性似乎都變了。
秦母的聲音帶着厚重的澀意,“這些年你爲秦家做了那麼多事,其實我都知道,是我一直怕你壓着秦時擡不起頭,所以經常故意挑你的刺,真的對不起。”
這麼多年的委屈,忽然有了一個交代,江晚安的鼻子忽然有點發酸。
“都是過去的事情了,等這些風波結束,您回家好好休養,秦時很孝順,也有一定的能力,只要您放手讓他跟着他大伯做事,秦家會好起來的。”
秦母微微頷首,渾濁的眼睛裏滿是悔意。
人要是一輩子稀裏糊塗的過到死也就算了,最怕的是半截身子進了黃土時幡然醒悟,想彌補心有餘而力不足,活着成了負擔,看着曾經虧待的人,滿心都是遲來的良心的譴責。
“多餘的話我就不說了,只是有件事,我想來想去還是要告訴你,我覺得你應該會很想知道。”
“什麼事啊?”
“幾個月前,顧氏集團的顧總找過我,給了我一份地產開發規劃書,問秦家有沒有興趣投資入股,我看那份規劃開發的地形位置,是城南老城區,就是佳安公司現在正在改建的那塊地方。”
江晚安眉頭一跳,“老城區開發?他規劃這個有什麼用?”
薄無雩也直起身來,冷眸漸漸斂緊。
別說老城區因爲地理位置特殊,城建局不允許拆遷,只能做老小區改造,就算是允許拆遷,怎麼規劃重建的權利也在佳安的手裏,怎麼輪得到顧氏集團?
秦母神情複雜,“當時我猜測或許是顧氏憑着和薄家的關係,能搶到開發權,但沒過幾天,老城區就出事了。”
江晚安依稀聽明白了點什麼,“那場火災。”
“是。”
“如果不是薄氏極力維護佳安公司,又加上有人出來擔責,我想老城區現在或許就在顧氏手裏了,也許整個老城區都被搬遷重建,也許……”
“也許顧氏會藉着那片區域的商業規劃,在帝都正式立足根基。”
江晚安接過了秦母的話,語氣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