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話,他拉着江晚安離開。
臨走,江晚安還有些不放心的回過頭,看了那少年一眼。
回到家,夜已經深了。
薄無雩骨節分明的手插進領帶裏,隨手扯開,“早點休息吧。”
江晚安跟着他後面進來的,就聽見這麼一句不冷不熱的話,原以爲又要被他罵一頓,說自己行事魯莽之類,卻沒想到他並未說什麼,徑直回了書房。
夜裏,北風將陽臺的窗戶吹的瑟瑟作響。
江晚安翻來覆去的睡不着,晚餐沒喫多少,導致她胃裏有些難受,索性下樓找點喫的東西。
剛下樓,就看到餐廳裏一道身影。
薄無雩一手扶着餐桌,一手扶着後腦勺,彎着腰一動不動。
“你怎麼了?”
江晚安急匆匆下樓。
“沒事,”薄無雩擡眸看了她一眼,勉強直起身,“怎麼還沒睡?”
江晚安看着掉了一地的咖啡豆,眉頭一皺,“你是不是頭疼?”
“不是。”
“我給時醫生打電話。”
不等她解鎖屏幕,薄無雩便握住了她的手,“不用打了,我就是想衝杯咖啡。”
看着他面色如常的模樣,江晚安將信將疑。
“泡咖啡,大晚上的喝什麼咖啡?”
江晚安掙出自己的手,把地上的咖啡豆收拾了,轉頭去冰箱裏拿了一瓶牛奶,倒進了奶鍋裏,給他熱了一杯。
“謝謝。”
“不客氣,反正是你家的東西。”
薄無雩的目光緊了緊。
江晚安避開了他的目光,轉身去開冰箱,“你去睡覺吧,我找點喫的東西。”
身後傳來細碎的腳步聲。
忽然‘砰’的一聲傳來,江晚安猛地回頭,“薄無雩!”
臥室裏。
時天林調整好輸液瓶的輸液速度,轉頭叮囑道,“大概一個半小時要換一瓶,輸到明天早上也就差不多了,早上我再來看他。”
“哎,”江晚安忙叫住他,“輸完了怎麼辦?”
“輸完了你就把他叫醒,讓他自己把針管拔了。”
“啊?”江晚安以爲時天林在開玩笑。
時天林卻一副輕描淡寫的語氣,一邊收拾藥箱一邊瞥了牀上閉着眼的某人一眼,“反正他自己拔針管也不是一回兩回了,永遠有事情比他自己的身體更重要。”
江晚安怔了怔。
時天林走後,江晚安給薄無雩掖了掖被子,看着他昏睡的面龐失神。
剛剛在倉庫,他衝進來抱住自己時焦灼的樣子還印在她的腦海中,從認識他開始,很多次都是這樣,他的出現讓自己化險爲夷。
江晚安摸了摸手腕上那塊表。
她其實很清楚,這是薄無雩愛人的方式,有時候讓她感動,又有時候讓她不安。
翌日。
薄無雩醒來時,江晚安已經去上班了。
房間裏還留着幾個空的輸液瓶,手腕上貼着止血的紗布。
不等他多想,耳邊傳來手機震動的聲音。
“喂?”
“薄總,昨晚您讓我查的那個人查過了,廠區的人說,他不是廠區的員工。”
薄無雩的眉頭皺緊了,“身份查清了麼?”
“根據醫院的記錄調查顯示,他叫冉躍,家裏做海產生意有點小錢,不過他跟家裏關係似乎不好,父母離婚再婚沒人管他,一直自己一個人在外面打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