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解釋?”
“你的態度。”
“什麼態度,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江晚安已經回過神,她沒辦法忘記那天收到那盒避孕藥時的心情。
那是一種羞辱,和秦家人這些年對她的冷嘲熱諷不相上下。
薄無雩壓着煩躁與不耐,“蔡汶又找你麻煩了?”
“沒有。”
“顧招搖跟你又說了什麼?”
“也沒有。”
“那就是我奶奶?”
“沒有。”
能想到的問題,薄無雩都一一問了,江晚安只有雷打不動的兩個字——沒有。
薄無雩終於失去了所有的耐心,用力握緊了江晚安的手腕,彷彿要將她的手臂捏碎似的,冷聲道,“我不喜歡猜女人的心思,你到底有什麼不滿?”
“沒有!”
“不準再說這兩個字!”
江晚安終於擡起頭,秋水一樣的一雙漂亮眼睛裏沉着冷淡,“薄總,我很感謝我離婚以來你給我的種種幫助,但我現在正式通知你,我們不合適。”
“你要分手?”
“本來就是試試,不合適就分開,對大家都好。”
“哪兒不合適?”
“我對你沒感覺。”
言簡意賅的一句話,宛如一盆涼水澆下來,否定了這幾個月來所有的曖昧。
女人的冷漠和疏離,永遠可以快準狠的挫傷到一個男人的自尊,尤其是薄無雩這種驕傲與生俱來的男人。
辦公室裏安靜極了。
只剩下薄無雩粗重的呼吸聲,彷彿壓着滔天的怒火,臨近火山噴發的邊緣,危險的讓人害怕。
江晚安卻靜靜地看着面前的男人,沒有任何動搖。
她的心境從小就比別人堅定,喫軟不喫硬。
“砰”的一聲巨響,薄無雩摔門而去。
林佳聞聲趕來時,江晚安坐在沙發上,一臉冷靜,彷彿什麼都沒發生。
“怎麼了這是?”
“沒什麼,”江晚安自顧自的倒了杯茶,“喝茶麼?”
林佳回頭看了一眼薄無雩離開的方向,不明就裏,“吵架了?”
江晚安沒說話,低着頭喝茶。
成年人之間有許多不需要挑明的自覺,尤其是感情這方面,先投入者輸,如果被傷到了還不知道及時止損,那隻會一敗塗地,沒有機會翻盤。
江晚安承認,薄無雩是個非常優秀的男人,如果自己回到二十歲左右,即便知道這種男人的心抓不住,也願意奮不顧身的試一試。
但她即將三十歲了,比起虛無縹緲的愛情,她更願意投入在事業上,畢竟這個世界上努力付出就有回報的東西,只有工作。
商務車從世貿寫字樓的停車場開出來。
車內的後視鏡中印着後座男人陰沉沉的臉,連帶着整個車廂的氣壓都非常低,幾乎讓人喘不上氣來。
易九小心翼翼的呼吸着,生怕一個不小心就點燃了自家老闆的情緒。
真是活久見了,他跟着薄無雩這麼多年,什麼時候見過他情緒這麼不受控制,這麼失態的樣子。
“老闆,咱們是回家,還是……”
“公司。”
冷冰冰的兩個字落下,易九和司機交換了一個眼神,沒有人敢再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