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安自己都不好意思了，“我再去買杯飲料，你喝什麼？”
“礦泉水就行。”
“好。”
結賬的時候，江晚安偷偷瞄了一眼，見薄無雩正看着窗外街景，託着飯糰的手修長乾淨，骨節分明，八塊錢的飯糰硬生生被吃出了大師手握壽司的奢侈感。
江晚安的耳邊忽然迴盪起他在醫院走廊裏的聲音來，微微俯身，明明沒有很靠近，卻像是貼在她的耳邊說話，
“我應該是達標的。”
江晚安被自己嚇了一跳。
“您的水。”
便利店收銀員的聲拉回了江晚安的思緒，她猛地回過神，“謝謝。”
回到位子上，江晚安將水遞給薄無雩。
“離婚的事情，你打算怎麼跟伯母說？”
美好的幻想瞬間破滅，薄無雩成功的用一句話把江晚安拉回自己是個已婚女人並且正在打離婚官司的現實。
“不用我說，我媽也會問的，到時候再說吧。”
“需要幫忙的話……”
“不要。”
江晚安果斷拒絕，“你不要出現在我媽面前就是幫我忙了。”
薄無雩皺眉，“我有這麼拿不出手？”
江晚安頓時如鯁在喉，“我只是不想讓事情變得更復雜，現在可以先不說這個麼？”
看着江晚安手裏的啤酒，薄無雩沒再繼續逼問下去。
已經是深夜了。
倆人誰也沒說話，各自喫着自己的東西，看着窗外的街景出神。
薄無雩不是一個話多的人，他似乎很享受這種安靜的環境，而江晚安這會兒正好需要一瓶啤酒和一個陪着自己的人，讓自己顯得不那麼淒涼。
翌日上午。
醫院的醫生給江母安排了全面體檢。
“這個薄先生人還真是好，不過可惜了，就是個賣二手車的。”
“抽了四管血還這麼能說，我看您身體好得很，根本不需要多此一舉。”
江晚安將切好的蘋果遞到母親嘴邊，“張嘴。”
江母吃了一口，含糊不清道，“秦時脾氣其實挺好的，要不是死老太婆和你那個小姑子，你們小夫妻日子不知道過得有多好。”
“你說這個幹什麼？”
“你們倆吵架就吵架，差不多行了，男人要面子，你給他個臺階不就好了？”
江晚安悶聲道，“知道了，您別管了，喫完這個蘋果我送你回家。”
昨晚江母問起她和秦時的事情，江晚安只說是吵架，她也信了。
體檢完，江晚安打車送江母回家。
時至中午，麻將館裏人聲鼎沸。
“喲，美蘭回來了。”
“這是美蘭的女兒吧，長得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真好看。”
“那可不，要不是這麼好看，能嫁進豪門麼？”
“……”
江晚安每次回來都要聽到這些議論，她早就習以爲常了。
江母滿面春風，跟人打了招呼後，讓麻將館的服務員給人添茶，轉頭便拉着江晚安進裏屋，笑臉賠着小心，“安安，別生氣，他們這些人就是嘴碎，我真的沒到處亂說。”
“媽，這兒是一萬塊錢。”
江晚安直接從包裏拿出一沓現金擱在了桌上，“省着點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