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已經好久沒有回憶起這份情感了。】
“宇宙。”
杜澤辛的語氣有些激動:
“這些東西真的存在啊,聽起來很美。”
“也不全是美的——宇宙中有很多奇怪的種族,絕大多數是願意交流的,也有特別保守的,其實個體的強大在宇宙中沒有太大的意義。因爲宇宙中有一種很邪惡的怪物,叫做‘社會’。”
“社會?”
杜澤辛好奇地問道:
“什麼社會?父權還是女權?”
【從很久以前開始,遊戲就變成了打架和賺錢的工作,我都忘記了,最開始這份對於痛快玩遊戲,享受劇情和背景的滿足了。】
“社會很邪惡,它們以文明爲食,它們是一個族羣,比如‘長牙社會——加里爾’,長牙是它的尊稱,社會是它的種族,加里爾是它的名字。社會的存在,讓過去爭得你死活也要晉升到強大個體,自以爲無敵於世間的個體強者,變成了可笑的邊緣人——除了敘事級文明,個體無法對抗社會這種災害。”
“真奇怪,孤傲的個體強者,在宇宙中居然沒有地位。那他們爲什麼還要晉升自己?”杜澤辛對此不理解:“如果一個個體就很強,那麼宇宙應該很容易出現圍繞一個個體進行服務的集團族羣,所有人一心一意侍奉強者,承蒙這些個體偉力保護……”
“宇宙太大了,除了敘事級,誰也不敢保證自己的實力能夠永恆。”
“那他們爲什麼還要變強呢?直接圍繞敘事級文明打轉就好了吧。”
李澳茲解釋道:
“怕死,以及害怕被社會同化。”
“同化?”
李澳茲轉過頭,看向前方,前面的車流突然間變得很擁堵。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社會特別喜歡兩種人,一種是特別聰明的,智力越高的人,越容易認同社會的存在,他們會覺得社會這樣‘活着的文明’,纔是文明真正的途徑,因此智力越高的人,越會被社會同化爲公民。”
“機械師、生化師、魔法師、架構師,還有一些研究太深入的研究員,你要明白一件事情——智力,是因爲教育而出現的能力屬性,認同教育,就代表着你接受了文明的改造,越是智力高的人,他的智慧越是和超越這個時代,他就越會認可社會的存在,變得激進無比。”
杜澤辛緩緩減速,繞開高速公路的汽車,一步步朝着前方踏過去。
“那另一種呢?”
杜澤辛嘴上問着,卻是怪異地掃過周圍的車輛。
‘這些汽車裏的人,爲什麼都趴倒了?難道是前方的關卡停擺了?’
“另一種就是我說的邊緣人。他們不太受主流社會歡迎,大多數身心不健康,心理防線很弱,很容易被攻破——那些自以爲是的個體強者,最後都變成了社會的議員和議長,喪失了自我的靈魂。”
李澳茲也察覺到不對勁,他站起身,【真實之眼】一掃前方。
灰黑的世界中,他看到了一抹截然不同的色彩。
一個男人,站立在關卡之前,所有的汽車便停止在了他的前方,一輛接一輛,發生了嚴重的追尾事故。
那男人披着斗篷,句僂着腰背,像是沒有嵴椎一樣。
他就站在這裏,指尖裂開傷口,滴滴答答,朝地上落下銀白的血液,彷彿是專門等待着他們。
李澳茲皺了皺眉頭。
【真實之眼】聚焦在這傢伙身上,只顯現出來一行字:
【目標隱祕,不可窺看】
“隱祕?”
李澳茲心生忌憚,不知爲何,他聽到這個詞的瞬間,心底一陣無名火起,直接從腰間拔出武器,朝對方斬出一道輻射斬擊。
杜澤辛不假思索,看到李澳茲攻擊,立刻也舉起了馬格南光束步槍,對準了地面上的神祕男子,扣動了扳機。
然而下一刻,李澳茲卻聽到了一聲令人極度不適的聲音,驚悚,恐怖,如同無數刀尖碰撞,金屬撕裂的聲響,他不自覺的想到一種生物——大白鯊。
“【獵鯊潛航】。”
男子的聲音撕心裂肺。
怦怦——
大地突然被一道刀鋒的背嵴分裂,一頭在地下潛航的鯊魚瞬間躍出地面,輕巧地擋下了李澳茲的輻射斬擊,渾身如同刀片交疊一般的鱗片在人造太陽的照耀下,泛起冰冷的光輝。
刀鋒的鯊魚一甩尾巴,立刻將馬格南的光束偏折出去,將遠處的一座山丘當場削去。
做完這一切後,刀鋒鯊魚立刻環繞在男子身旁,臨近出城關卡,外界地的狂風旋即捲過他的斗篷,將他的兜帽捲起,露出一張稚嫩的過分的面容。
金色的頭髮,金色的眼睛,童孔中呈現出十字狀的裂口,除此以外,看起來一切正常的少年。
……不。
李澳茲的目光下移,這男人的左手,握着一根奇怪的嵴椎柺杖,蒙着人皮和少女的頭顱。
只是那頭顱的模樣,李澳茲不知道在哪裏見過,格外眼熟。
“你是誰!”
杜澤辛低聲道:
“這些汽車裏平民都是你殺死的嗎?你到底是誰?”
十字眼童的少年沒有理會他,而是看向李澳茲:
“好久不見,還記得我嗎?”
李澳茲閉口不答,目光冷漠,童孔渙散,臉色瞬間變得蒼白,下一刻,才恢復正常。
他剛剛吸了口氣,系統提示他吸入了‘以太之血’,血量瞬間歸零。
如果不是諾米的【永生之血】,他剛剛直接就會因爲那什麼‘以太之血’,當場斃命。
“杜澤辛,這傢伙不對勁。”
“瞧您說的,”少年呵呵笑着,十字眼童凝望着李澳茲,可愛俊俏的臉上浮現出曖昧的笑容:“您可是我的大恩人呢——李澳茲先生。”
“恩人?”
“看看這個,還有印象嗎?”
少年舉起手中的柺杖。
下一刻,一道暗影瞬間衝出,將李澳茲按倒在地,兇勐的暗影朝李澳茲憤怒地低吼着,吼聲中夾雜着說不出的哀傷。
“暗影突襲!”李澳茲奮力掙脫,一劍將暗影砍倒在地,旋即童孔一縮。
他想到了什麼,看向對方:
“喂,你是——”
“過去,我被叫做朱白牙,一個侍奉食嬰者的外界地匪幫頭領。”
少年將柺杖杵立在地上,目光微笑:
“在我臨死前,我聽見你說:下次最好多召集點人馬。人太少了,還不夠給我晉級的。”